刘栓眼看着骑士的速度在逐渐减慢,顾不上五丈高的城墙,对赵山河说道:“大人,您保重,回去以后告诉柴寡妇,就说我刘栓对不起她。”
刘栓说完之后,手提火铳翻身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将火铳当棍子使用,狠狠地向遮挡着骑士的战马砸去。
“刘栓。赶快救人,把刘栓救回来。”赵山河对着跳下城墙的刘栓大声喊叫着,他亲眼看着刘栓一火铳将蒙古骑士连人带马砸到在兵站门前,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
“大人,快点回来。”范奎一把将身子探出城头的赵山河拽回箭垛后面,顷刻间无数的箭矢落在刘大庆及时竖起的盾牌上。
刘大庆向赵山河问道:“大人为什么会对这个蒙古骑士这么紧张?”
赵山河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对刘大庆说道:“这个骑士拿着的东西叫做炸药,具有开山裂石的威力,兵站大门绝对承受不起炸药一次的攻击。也就是说,一旦炸药在城门位置爆炸,榆林兵站的大门就会被突破。”
“啊,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威力无俦的东西?而且还在蒙古人的手中,我大明危险了。”刘大庆听完赵山河的话后失声说道。
“刘大庆,这个东西是咱们大明的。是我亲自制造出来先给皇上的。炸药之所以会出现在蒙古人手中是因为刘瑾想要杀死我才交给蒙古人的,数量不会多。你放心,蒙古人永远也不会学到制造炸药的手艺,这东西蒙古人没有配方,即使弄出来也不会这么大的威力。”赵山河向刘大庆解释着。
赵山河与刘大庆在说话的过程中,刘栓已经被卫士从兵站外抢回兵站,与刘栓一同被抢回来的还有蒙古骑士死后留下的炸药包。倒是刘栓进来之后,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依然生龙活虎,看的旁边的刘六刘七二人啧啧称奇,一个劲追问刘栓是不是练过飞檐走壁的轻功。
赵山河检查着炸药包,确认手中的炸药包确实来自于大明皇宫。赵山河将炸药包妥善放好,而后对刘大庆说道:“刘牌官,本将军恐怕不能够再继续跟你一起固守榆林兵站了。国之利器突然出现在了蒙古军中,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本将军必须要在第一时间赶回京城,亲自向万岁禀告,请万岁彻查此事。接下来,本将军将会寻找战机突出重围返回京城,这里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刘大庆听着赵山河的话,知道事态严重,坚定地说道:“大人请放心,卑职一定死守榆林兵站。”
赵山河叫过耿平,而后对刘大庆说道:“刘大庆,将兵站中所有士兵的名字告诉耿平,待本将军回到京城之后为兵站将士请功。”
刘大庆在赵山河说完之后,对耿平说道:“先生,兵站卷宗就在我的营房桌子上,先生只需进房间很快就能找到。”
耿平去刘大庆的房间中寻找兵站士兵卷宗,赵山河离开城头来到地面集合卫队。他看着眼前的一百余人的卫队,沉痛地开口说道:“弟兄们,这一次宣府民变完完全全就是朝廷中阉党针对我赵山河设下的阴谋,不论是民变还是鬼怪作祟都是阉党阴谋的一部分,现在我手中掌握了阉党的证据,要突围返回京城向万岁禀告事情。可是榆林兵站兵微将寡,我实在是不忍心将这里的官兵与百姓弃之不顾,所以我决定分出一半人手留在此地固守榆林兵站,另外一半人掩护我突出重围直接返回京城。”
“卑职誓死追随大人。”卫士们纷纷表态。
“弟兄们,听我说。蒙古人的目标是我,一旦我突围必然会成为蒙古人追杀的目标,跟我突围的人恐怕会九死一生。而在我突围之后,蒙古人很可能会因为我的离去放弃攻打榆林兵站,留在兵站之中的人活下来的希望反而更大一些。我希望你们慎重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之后再回答我。”赵山河讲解着他对战局的看法。
“卑职誓死追随大人。”卫士们依然异口同声地回答着赵山河。
赵山河轻轻地摇着头,否决着说道:“不能所有人都跟我离开,这里有你们的战友,还有舍弃性命帮助你们的老百姓,我赵山河的命值钱,但是再值钱也就是一条命,这里还有百十多条生命需要你们当中留下来一些人守护。这一次我只带一半人马,其他人马留在兵站之中协助刘牌官固守榆林兵站。”
经过挑选,刘栓范奎从卫队中挑选出来五十个武技高强、马术精湛的卫士,组成了跟随赵山河突围的突击队。其他的卫士则是留下来接受刘大庆的指挥,固守榆林兵站。
为了尽可能的保证赵山河的安全,留下来的卫士将火铳的弹药分出三分之二交给赵山河的卫士,有些士兵甚至互相更换了身上的铠甲,将更加坚固的铠甲还给突围的士兵。
蒙古骑兵再一次动了攻势,大量的骑兵部队从嚎叫着从城前冲过,向城内抛射着箭矢。就在蒙古骑兵即将彻底掠过城门的时候,兵站大门突然打开,从里面风驰电掣一般冲出一只骑兵。
这支骑兵为两个手持镔铁长枪的猛人负责开道,后面数十个手持火铳的卫士将赵山河护卫在队伍当中,对着蒙古大军的阵脚猛冲猛打过去。
刘六刘七兄弟二人杀气腾腾,手中两柄镔铁长枪所向披靡,真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仿佛一把尖刀将迎面而来的守护本阵的蒙古骑兵冲撞的支离破碎。他们身后的卫队不断地互相掩护开枪射击,射杀着被刘氏兄弟逼到两侧的敌人。赵山河亲自背着炸药包,在刘栓与范奎地保护下催促着胯下战马,一路向南疾驰着。
这支队伍快速地穿透了蒙古人的阵地,丢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蒙古军队风驰电掣一般向宣府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