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酒杯的手一收,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着清白色,然后轻轻将酒杯放下,从容起身,淡淡的看向萧夜,眸色毫无波澜,一字一句清晰的问道:“你说什么?”
萧夜尚未反应过来,眸子稍染惑色,望向玖墨。
“你……要娶她?”
那声音淡淡,却好似染着冰霜。
想他萧夜素来不近女色,惟有遇见这茶晩的那一刻,一个沉静了十九年的心才瞬间扑通扑通一阵乱跳,这不是命中注定还能是什么?所以,今生……他只认定她一个。
“那是自然,晚晚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女子,值得我用一生去好好守护。”虽然晚晚脾气不是很好,可是每每自己遇险之际,她都会出现,这难道不知因为喜欢自己吗?
女子本就性子羞赧,晚晚平素不拘小节,可是遇到男女之事,也免不了一番娇羞。想到这里,萧夜心情大好,一张俊逸的容颜满是微笑。
上神大人见眼前这蠢货笑的一副傻样,心中不禁鄙夷,声色清冷道:“真是不知死活。”竟然当着他的面说要娶他的小徒儿……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蠢呢?上神大人皱着眉头,心中暗暗想着。
“不知死活?哼!”萧夜嗤笑一声,双目阴鸷道:“你应该明白,这里可是丘国。你若再不识抬举,本殿下绝不手下留情!”他真的看这个人非常的不爽啊!不消片刻,便不得不摒弃一贯的温文尔雅。
此人真是的太过傲慢!
一身黑袍无风自动,玖墨唇角一勾,淡淡一笑,然后用一种“今天天气真好啊”的语气道:“不识抬举啊……本尊可以容忍你大放厥词,但是,我的小徒儿,你想都不要想。”
这个可爱的小徒儿,用的着他人去守着吗?当他玖墨是死的吗!
院中的气氛有些沉重,满院的海棠花见着上神大人心情不佳,抖了抖身子,弱弱的缩了回去,这年头,花花草草什么的最难混了,动不动就被人踩了拔了。
这话萧夜倒是听明白了,瞬间反应过来,眸子满是讶异,难以置信道:“你……你是说,你是晚晚的师父?”
若真是这般,那他可就失礼了。晚晚的师父,即使态度再傲慢,他也要以礼相待,可是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也比他大不了几岁啊……萧夜陷入了一番沉思。
“那是自然,小晚是本尊的入室弟子,所以……本尊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小徒儿和你这种蠢货来往。”他的小徒儿只要乖乖的待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这些个不相干的人,真的是好伤脑筋啊。
一千年,他的小徒儿要留在此人的身边一千年。这上神大人越想越不舒服,平日这千年时间对于他来说如同睡了一个觉一般的短暂,可是如今……他竟觉得是这般的漫长。
别说是一千年,就是一天,他都觉得是万分的煎熬,难以忍受。
晚晚的师父真的是……太让人生厌了!萧夜心中气愤不已。
可是自知晓此人是晚晚的师父之后,便不敢再反唇相讥,本就已经结下了梁子,如今自己若是再无礼,恐怕……明明初次见面的时候,此人一副彬彬有礼之态,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模样?
那日玖墨国师的一番儒雅英姿飘逸脱尘,让人折服,但是连着几次见着此人,差别竟是这般的大,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此刻茶晩提着几串碧绿晶莹的葡萄,一边走一边丢一个放入口中,不知道有多享受。可是一见院中这两道颀长身姿傲然而立,不禁驻足讶异,双目疑惑:这诡异的硝烟味,是怎么回事?
这萧夜一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莲步姗姗而来,心头一阵狂喜,欲过去,却被这侧之人捷足先登。
玖墨笑容温和,眸色淡淡好似一江春水,大步朝着自家可爱的小徒儿走去,行至茶晩身前,玖墨万分温柔的用自己的袖子替小徒儿拭着额头细细的汗珠,语气温和道:“下次让为师陪你一起去,可好?”
茶晩顿时一阵毛骨悚然之感,抬眼惑然的望着眼前这个温柔似水、万般体贴的师父大人,心中暗暗想着: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萧夜终于豁然顿悟了,敢情……敢情这人仗着自己师父的身份与自己的徒儿……俊美的脸上一阵苍白之色,然后看着玖墨身前那娇小怯懦(?)的茶晩,心头一阵隐隐作痛。
见着萧夜一副怪异的表情,茶晩皱了皱眉头,问道:“殿下又有何事?”若不是要护他周全,她可是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茶晩不冷不淡的语气萧夜可是习惯了,然后咧嘴笑笑道:“昨日……昨日多亏晚晚出现,不然……总之,今日我特地找晚晚你道谢。”
那日多亏晚晚及时出现,让他没有被那妖女……一想到这里,萧夜则是一番羞恼,想他萧夜贵为丘国王子,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
“此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这本就是她下凡的目的,让这萧夜不受那些妖物所害,不然,她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见茶晩一副冷淡的样子,萧夜很是受伤,唇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温和如水道:“晚晚,你会救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心中还是有我萧夜的一席之地吗?不然……”
萧夜走近几步,眼中只余茶晩一人,丝毫没有受那玖墨的影响,继续道:“不然,每次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你为什么总是第一时间出现?”
从第一次遇见晚晚,便是如此,一次两次是巧合,这么多次……他不信她心里没有他。
茶晩的目光慢慢从萧夜的脸上掠过,而后右臂一阵微疼,稍稍侧目,只见自家的师父大人脸色铁青的将她的手臂紧拽着。看到自家的师父这般的恼怒,茶晩不禁失笑,这个幼稚的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