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爌是自己这帮东林捧起来的,虽然在严查阉党案中与东林要求的甚远,而且还“包庇”一大帮子阉党余孽,这很是让东林人等不满,但毕竟有这情分,也算是一党之人,这次党内出现了叛徒,而这个叛徒竟然要被连升五级,这怎么能行。在官场上,五品和四品,那就是一个几乎要用一生来奋斗的坎。他的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四品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到朝堂上,能够有话语权,而五品是没资格站在金銮殿上的,即便是如王博士和吕汉强等,一个不过是在礼节上备询的位置,当然,一年也不一定问上你一句。一个是被皇上树立成榜样的家伙,但大多时间,也不过是做个人形布景,虽然这家伙最近被大家逼的上蹿下跳,但也只能是上蹿下跳而不被大家正眼关注。而这个叛徒王万全一旦得到了话语权,而且已经明显的和吕汉强那个搅屎棍搅合到了一起,那就非常危险了。
叛徒会比敌人更可怕,因为按照叛徒阴暗的心理,他们只有疯狂的撕咬出卖自己的同伙组织,才能让别人认为他所作所为都是对的,才在内心里找到背叛的理由寻求安慰,那不就整天和自己等对着干啦?因此,绝对不能让他升官。
黄爌做为一个有大公心的忠臣,早就看不惯东林绑架皇上,将朝堂变成一言堂的做法,更在心中不满东林绑架自己,将自己这个辅当成摆设的做法,尤其最不满的是,自己本来就是东林的一员,结果这东林党党魁竟然不是自己,而是钱谦益,温体仁周廷儒,这怎么能让大明第二人心中平衡?这时候心中好笑,哼哼,你不让我活的舒服,那我也要恶心恶心你们。反正我已经被你们逼的即将致仕了,就帮着吕汉强和皇上,砸你一个饭碗吧,于是稳步站出来,对崇祯躬身施礼道:“臣附议。”
这一声附议满堂哗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黄爌没有听朝堂里嗡嗡的指责声,而是老神在在的再次道:“万岁,王博士与吕大人所说的确如此,也是为国为民的一片公心,裁撤驿站,的确是正确办法,但我们做为臣子的却没有想到裁撤之后会有这么多的可怕后果,是微臣等不查,目光短浅了,得亏万岁高瞻远瞩,才弥补了这天大的漏洞,臣诚惶诚恐。”
第一次被辅诚恳的夸奖,崇祯当时就笑脸盈盈,心中无比舒坦。
“臣之过,不可恕,亡羊补牢于时未晚,因此臣也愿变卖部分家资以襄助万岁皇家驿递商行,虽然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愿能为那些因我等失察而差点流离失所的驿卒略添棉衣。”说道痛心疾处,竟然跪倒伏地痛哭。
黄爌这一举动,立刻再次引起朝堂一阵骚乱,黄爌,可是这大明内阁辅,一等一的大学士,这回也明显的站在了吕汉强的身后,那么就说明,他也要背叛自己的组织,背叛党了。
这时候,满堂文武已经丢掉了原先弹劾吕汉强与民争利的初衷,转而开始为义气之争了。
于是,一个二品大员豁然站出,对着崇祯大声启奏道:“臣王焕,奏请皇上治罪吕汉强朋党事。”于是,也不等崇祯话,立刻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背咏《朋党论》,一时激动处,已经是脸红脖子粗。
这时候,吕汉强笑嘻嘻的站出来,对崇祯一拱手,然后对着那个王焕晃了晃手中的加长版牙笏,那王焕立刻惊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想想不能在这个时候怯懦,于是又盯着那牙笏将腰背挺直。
“你想怎地?”梗着脖子,但明显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