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只要她帮他斟酒,就可以抵除十天的役期。钟唯唯有点动心,但是嫌太少:“一个月。”
重华抬起眼来,沉默地注视着她,眼睛又黑又深,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钟唯唯一梗脖子,重复:“一个月。”
“添福。”重华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钟唯唯飞快地扑过去抢过酒壶,给他斟酒:“陛下,您这么金贵的人,怎能自己斟酒呢?请让微臣伺候您吧。”
重华坦然接了她倒来的酒,仰头一口喝尽,抬眼看向殿外,淡淡地道:“朕说过,会就添福的事给你一个交代。”
四十年的梨花白酒液浓稠,宛若琥珀,浓香四溢,诱得钟唯唯蠢蠢欲动。她已经一年多没喝过这酒了,目光一扫,看到桌上有只没人用过的小酒杯,顺手就倒了一杯,抬起来敬重华:“这么快就有结果了?陛下真是英明,微臣敬您,先干为敬。”
一口喝光,再给重华满上酒杯,静听他开口。
重华一直没有看她:“朕之前以为是韦氏做的,后来又以为是吕氏嫁祸栽赃,但其实,并不是他们两家做的。”
钟唯唯不太明白:“不是他们,那是谁?”顺手又喝了一杯,再满上,往地上一泼,这杯算是给馋嘴的添福。
“不知道。”重华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心里有一个猜测,然而事关重大,未曾落实之前不能乱说:“也许是针对朕,也许是针对你。在没有找出真正的凶手之前,反正朕只当是韦氏和吕氏下的手,各打五十大板就是。叫你过来,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会继续往下查,但很有可能会到此为止,希望你别认为朕说话不算数,偏袒了谁。”
说明白就行了,真的用不着这样谨慎小心。钟唯唯的心情有点复杂,下意识地又喝了一杯酒:“微臣相信陛下。”
因为现重华一直都在看外面,并没有关注她,所以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正要往嘴里倒,重华突然端起酒杯:“我有一事相托。”
她就说嘛,这样苛刻小气的人,怎会放纵她偷他酒喝,根本就是有事要让她做。钟唯唯不肯和重华碰杯,很严肃地和他讨价还价:“什么事?管几年的役期?”
重华直视着她的眼睛,很慢很慢地说:“又又明天进宫,你来照顾他。”
又又是那个女人的名字?钟唯唯仿佛被针狠狠刺了一下,差一点就跳了起来,就连嘴唇都是抖的,太过分了,他凭什么?真当她是他的丫头了啊?她怎么没毒药呢?不然她一定下在这梨花白里,毒死他!再不然,把手里这一壶酒全部浇到他头上去!
重华紧抿着唇,默默注视着钟唯唯,他希望她能失控地跳起来,大声质问怒骂他,但是他终究失望了。
钟唯唯经过最初的忿恨惊诧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她微笑着给他行礼,恭贺他:“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肯把贵人交给微臣照料,是微臣的荣幸,微臣一定不辱使命,尽心尽力照顾好贵人,请陛下放心。”
“不过,微臣天生一把懒骨头,最怕就是被人耍弄,凡事都喜欢问个准话才踏实。”钟唯唯无比诚恳,无比期盼地看着重华,“照顾贵人这件事,具体要照顾多久?又能算抵几年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