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百计绕着京城、皇宫和朝廷走,却一早就遇上了同样隐姓埋名的重华。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和他倾心相许,谁也离不开谁。
又因为义父的突然离世,钟袤的病,不得不走进这座宫殿,再因为情难自禁,和重华再次走在了一起。
她不说自己的家族来历,是因为他们见不得光。
不提家族,是因为曾经大名鼎鼎的家族已经凋敝零落。
不让钟袤入京和她在一起,是因为钟袤酷似父亲,并且有越长越像的趋势。
她怕有人认出钟袤,把她们姐弟俩一起送入地狱,给重华带来更多的麻烦。
叛国者的女儿,永世不得更改的贱民身份,同样被重华鄙视着的父亲……大概永远也找不到的真相……
钟唯唯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些不安和自卑,全都涌了出来。
有些事情,重华不知道更比知道好吧?
他不知道,一句她骗了他就可以结束。
他若知道,要么,就是他为了掩饰她和钟袤的身份,千方百计去做很多事。
再到有朝一日暴露出来,他的声名威望尽数被毁掉。
要么,就是他同样看不起她,把她和钟袤当成叛国贼的儿女,用鄙视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毕竟,她曾问过他对那件事的看法,他的看法和坊间并没有多大区别,理所当然认为父亲该被诛杀。
无论是哪一种情形,都让人难受。
钟唯唯看着重华的眼睛,问:“倘若我真的只是一个出身低贱的人呢?陛下要怎么办?”
重华不肯相信:“一个人的出身,会在他的身上打下永久的烙印。你不是出身低贱的人。阿唯,倘若你真的出身低贱,那么你怎么和我解释,你和钟袤在入苍山之前就已经学会读书写字?
你的字写得那样好,分明是打小就下的苦工,而且师从名家,受过严格的教养。
你的茶技,再说是天赋难得,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就无师自通。
还有钟袤,虽然年幼多病,羞怯安静,但是一举一动都很有教养,必然出身大家。
所以阿唯,请你告诉我实话。”
钟唯唯看着重华的眼睛,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想骗他,哪怕他因此厌弃了她,也无所谓。
但是她还有钟袤,她曾答应过父母,护佑钟袤一世平安。
显然从前那个家里人得了瘟疫死掉的话不能再说了,重华不会相信。
想要让他相信,最少也得沾点边才行。
她的声音清冷平静:“陛下记得那位以叛国通敌罪处死的前任大司茶秋泽吗?”
重华点头:“记得。”
“秋泽当年有一个嫡传弟子,叫做李洪。秋泽因罪被判满门抄斩,他带了人去劫狱,事败身亡,祸及家族。我是他的堂妹。”
钟唯唯看到重华一直皱着的眉头松了松,听见他说:“我早该想到,你和秋泽有所关联。”
钟唯唯低眉垂眼:“很麻烦,是吧?”
重华实话实说:“虽然有点麻烦,但也并不是问题,我会解决好,让他们无话可说。
可以给你另外安排一个身份,当年的事情闹得太大,至今还有很多人记着。”
当年那件事,闹得太大,牵涉的人很广,导致郦国茶道人才断了代,从此一败涂地,输得气都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