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太后就像见了鬼似的,那天钟唯唯威胁她说,自己手里有先帝遗旨,如果她和平业想安生度日,就老实点儿,别给重华添乱。
这种事不是好事,她恨不得所有人都别知道,就连身边最信任的女官妙琳都不知道,怎么这个人竟然就知道了?这太可怕了。
屏风后的人嗤笑一声:“娘娘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先帝遗旨,可以名正言顺诛杀娘娘和祁王的先帝遗旨,在下,说得够明白了吧?”
韦太后勃然大怒:“信不信我弄死你?”
“哈哈哈……”那人猖狂大笑:“若是弄死在下,就能让钟彤史手里攥着的先帝遗旨消失无踪,让娘娘和祁王高枕无忧,那也无妨。”
韦太后蔫吧下来:“莫非你知道先帝遗旨藏在哪里?”
那人傲慢地道:“我现在不知道,但我能帮太后娘娘找出来。”
“条件?”
“没什么条件,只需要太后娘娘在适当的时候装聋作哑就好了。”
屏风后的人倏忽不见,空气里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甜香。
韦太后心里隐约知道这个人大概和昆仑殿有关联,却不打算告知重华,能为她所用就行了,其他关她屁事!
不然她都要死了,何必让别人安享荣华?
天未明,钟唯唯已经醒了过来,昨夜战斗得太厉害,全身都像散了架,疼得她就连梦里都不安稳。
始作俑者重华躺在一旁,睡得十分香甜,他的手臂还霸道地搂在她的腰上,头压在她的头上,她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钟唯唯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他惊醒过来,糊里糊涂地冲她一笑,突然想起两个人还在生气,立刻板了脸:“哼……”
钟唯唯见他板了脸,语气也不善起来:“请陛下挪开您的龙爪,再挪开您的龙头……”
重华气呼呼推了她一把,再气呼呼地坐起身来,去找鞋子,准备眼不见心不烦。
“恭送陛下。”钟唯唯不怕死的拉长了声音,和他告别。
“想赶朕走?朕偏不让你如意!”重华突然把鞋子一脚踢飞,转过身来抓住她.
钟唯唯压根就没有闪避,而是把手腕上的青痕拿给他看:“还想再添两下么?”
“见鬼了!”他不过是拽了她两下,她手腕就青了,倒显得他像禽兽似的。
若不是她身体不好,他一定弄得她几天下不来床,看她还有没有空去想什么何蓑衣……
重华使劲踢了凳子一脚,然而忘了自己没穿鞋,十指连心,疼了个半死。
却又不肯表露出来,忍痛忍得全身颤抖,生怕给钟唯唯现,影响他无坚不摧、英明神武的硬汉形象,迅速转身走出去,把殿门砸得巨响。
小棠沿着墙根悄悄摸进来:“不是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吗?你们从昨夜就闹起,睡了一觉起来,怎么还要吵啊。”
“累了就要睡觉,吵架也是需要精神的好吧。若要不吵,那就只有屈从他,他会越来越过分的。”钟唯唯坐起身来:“给我梳洗,我要出去。”
小棠呲牙:“不能吧?陛下会放您出去?”
钟唯唯道:“叫你给我收拾,你就去做好了,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小棠见她火气太旺,不敢惹她,忙着给她换好衣服,梳好头,还体贴地给她搽了些粉和胭脂,以便不让她眼眶下方的青影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