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上准备下旨修建太湖山行宫的头一晚,许启正大人连夜进宫面圣,引经论典激烈辩证,在御书房门外磕头半个时辰,劝谏皇上收回成命,撤销修建行宫的命令。
祁颜丘勃然大怒,摔盏而去,责令许启正停职思过,罚俸半年。
然而,即使如此,太湖山行宫一事还是被按捺下来了,没有了户部尚书的鼎力支持,祁颜丘再执意下旨,就成了‘不听劝阻,一意孤行’的昏君。
得知这个消息,跟意料中一样,但朔阳有些不解的问,“王爷,您这两年跟皇帝对着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回为什么反倒要帮他?”
祁丰楼清瘦苍劲的手执笔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淡淡掀起眼帘,“本王给他处处设置障碍是要让他明白,……”他顿了顿,“用手段夺来的皇位就得有这个本事坐稳,否则你用什么手段夺去的别人就会已什么手段夺走。而并不是要以百姓苍生来当作工具让他陷入骂名,如果是这样,那本王跟他这种人又有什么区别。”
修建太湖山行宫确实劳民伤财不可为之,但这几年祁颜丘在他的牵制下很多事情施展不开手脚,未免逐渐有些急功近利,急于有一个东西来显示自己天子的威严和不可侵犯性,修建行宫就是向天下世人最好的展示,所以即使心里明白这其中的利害,祁颜丘仍旧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祁丰楼把祁颜丘的心理研究得十分透彻。
“这么一来,王爷这段时间又会不得清净了。”展鹏道,以这几年来他们与皇帝打交道的了解,皇帝必不会轻易善摆干休。
祁丰楼薄唇淡淡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本王最近正好无聊了。”
这厢话刚落,屋外安总管就进来传话,“王爷,皇上派人前来请您进宫一叙。”
展鹏和朔阳默契一相视,果然被他们猜准了。
时隔几日,那位新调来守城门的禁卫兵再次见到那带有丰王府标志的马车进宫,这次他学乖了,跟在老兵的后头,形式化地上前遥看了一眼权作‘盘查’,便迅速让马车放行。
老兵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拍拍他肩,“你小子,这回总算涨点眼力见了!”
新兵摸着脑袋憨厚一笑。
马车进宫后一路直往南宫门,到了南宫门前换了马车乘坐轿辇,轿辇一直抬到紫宸殿,随行的安总管这才取下轮椅,扶着王爷下了轿子,推着轮椅上了紫宸殿。
‘寒霜如梦’酿酒的业务越做越大,简直供不应求,小奎子要的订单也越来越多,洛鄢之和妙岚妙秋三人每日是忙得脚不沾地。
这天,洛鄢之让小奎子弄了三个新的酒坛子来,以前的两个旧瓦罐,虽说一罐酒能打上二十壶左右的酒,也能顶得上需求,但从采摘蒸洗到酿制沉放再到最后的开坛,起码也得三天时间,总感觉紧迫,这边罐子一腾空,马上就又要马不停蹄开始制作新的一批酒,让她们没有喘气的时间,这回洛鄢之计划一次性制作五坛子酒,这样的话即使小奎子那边要再多,也不怕供应不上。
“新加了几个酒坛子,那咱们要不要新开一种酒呢?”洛鄢之盯着院子里刚搬来的几个罐子,摸着下巴研究着。
妙岚兴致勃勃道,“主子,要不我们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以用来酿酒的新材料怎么样?”
洛鄢之赞赏地看了妙岚一眼,“这个建议好,那我们今天下午就停工半天,带上篮子,去后山溜达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