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总管在房外焦灼地来回走来走去,朔阳揉了揉眉头,无奈道,“安总管,您老能不能别在面前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睛都花了!”侧眼看了看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柱子边上的聂风,唉……
安管家伸手指着朔阳的鼻子训骂,“都是你们俩,要紧的时候人不在,不然王爷哪能受伤!”
朔阳赶忙服软,双手合十,“是是是,都是我和聂风的错,安伯,您老行行好,就消停消停吧!等薛神医出来再看怎么说。”
房里。
祁丰楼赤-裸着上身趴在床榻上,矫健紧实的后背上新旧伤痕交错,新的是上午在李家村滚落山坡时被碎石划伤,旧的则是几年前在北疆战场上刀剑留下的,薛神医坐在榻边的小矮凳上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划进他伤口里的碎石屑夹出来,“王爷的背上只是一些皮外伤,清洗一下上几次药倒没什么事,只是……”
“薛神医直说无妨。”祁丰楼低沉的声音从荞麦软枕下传出。
“王爷的这条腿,再这样耗下去,恐怕是真的药石无用了。”
祁丰楼自嘲道,“本王的这条腿如今有与没有,又有何区别?”
薛神医低叹,“王爷不可这般自暴自弃啊,王爷的腿慢慢调理,还是有康复的希望的。如今您旧疾之上强行支撑,又拉伤筋骨,如此反复,遭罪的可是您自身呐……不若趁此时机就用老夫先前所说法子,绝地重生,或可一试!”
左腿腿骨传来蚀骨钻心的疼无不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祁丰楼,他的腿……真的是废了!
薛神医所提出之医治方法,乃直接将腿骨完全截断再钉入铁板镶接固定,如此一来,腿脚即使不如以前曲伸灵活,但至少可与正常人一般正常行走无异,衣袍遮挡下是看不出异样的,但王爷却一直拒绝引用此医治方法。
薛神医已经不止一次提出此法了,但回回遭到王爷拒绝,他作为一个医者,也是无可奈何。
回到应城后,祁颜丘一行人没作半分停留的即刻整装出赶往京城。有了和洛鄢之的私下约定,所以洛鄢之带着妙岚二人留了下来,祁颜丘临走时托洛青书照顾她,还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爱妃可不要忘了和朕的约定。”
一群龙卫快马加鞭护送着祁颜丘走了。
送走了皇上,洛青书将洛鄢之拉倒一边问,“皇上如何没带你一起回宫?”
“大哥,是我自己主动提出要留下来的。”洛鄢之平静道。
“为何?”洛青书不解。
洛鄢之笑道,“因为我想留下来看着兄长如何治理这赣州的灾情,为大祁朝济世安民,小妹相信,兄长一定有这样的能力。”
洛青书被她说得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额头,“你呀!还是像以前姑娘家时一样任性!待几天为兄就派人送你回京去,这到处干旱灾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洛鄢之正色道,“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