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气头上呢。
这时,蔡邕看着堂下二人横眉冷对,叹了口气对严虎说道:“贤侄,只怕此事还待老夫从长计议,暂时是无法给你答复了。”
“哼!”
严虎甩了甩头,眯起眼睛狠狠的撇了马越一眼,拱手对蔡邕说道:“既然如此,那小子便先告辞了,顾公子,告辞了。”
严虎说着便带着严舆走了出去,临走前,严舆还朝着马越笑了一下,笑容中满是威胁的意味。
马越对于这些威胁毫不在意,待到严氏两兄弟出去了,马越伸了伸懒腰笑着对顾雍说道:“这讨厌鬼可算走了,顾兄,方才你拉我做什么?”
顾雍站起身来对马越拱手行礼,说道:“兄长,小弟知道你愤怒的缘由,但你此时与严虎撕破脸面实在是非常不智之举。”
“愿闻其详。”
“严氏为乌程豪强,这里不是洛阳或北西凉,兄长在此地并无势力,只怕兄长斗不过严虎。”顾雍说道:“这是其一。”
顾雍说罢,也意料到了马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接着说道:“即便兄长不惧严虎,然而严氏有上百家兵,甚至好豢养着一些游侠剑手,兄长不惧一个严虎,可若那些剑手终日盯着兄长,甚至在兄长回洛的路途中埋伏……防贼千日必有一失,此为其二。”
马越仍旧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顾雍也不觉得奇怪,轻轻一笑,有那么一分嘲笑也有一分赞赏地说道:“以兄长不惧万事的性格,恐怕在小弟说完这两条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埋伏严虎将之诛杀……这,便是其三。”
“这是为何?”马越问道,他真的让顾雍说准了,或者说他一开始从打定主意顶撞严虎的时候,那严虎在马越心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原因无他,兄长如今不是一个人。”顾雍说道:“兄长杀严虎容易,兄长杀完人也大可一走了之,严氏的游侠剑手未必能追得上兄长,到了洛阳兄长也就不惧严氏的那些乌合之众。可问题是,兄长走了先生还在吴郡,严氏若是迁怒于先生呢?或者迁怒于蔡师姐呢?”
这一次,马越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马越确实没有考虑到,因为在那么一瞬间,马越只想到了消除威胁,但他并未想到消除严虎这个威胁对他之外的其他人会带来什么。也许给他时间他会反应过来,但至少现在,他没有将问题想得那么全面。
见马越一副受教的模样,尽管他什么都不说,顾雍还是十分满足,接着说道:“还有其四。”
“哦?没想到我居然一下子做错了这么多事,顾兄,那这第四是什么呢?”
顾雍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其四啊,此地为我顾氏宅邸,马兄与严虎俱是我顾雍的客人,客人来到我家却如此盛气凌人,马兄与那严虎一般做派又有什么区别,是否有些失礼了呢?”
“的确如此。”马越闻言起身对顾雍拱手,尽管他听出顾雍语气中开玩笑的语调多过认真,但他还是拱手抱歉地说道:“元叹,对此马越十分抱歉,方才怒极攻心一时间输了礼数,还望元叹勿怪。那些麻烦我会处理,请你放心。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一时无礼。”
“哈哈哈!雍不过是逗你一下罢了,马兄快快请坐。”顾雍笑着便扶着马越坐下,对他笑着说道:“马兄胸有成竹即可,小弟只是担心兄长考虑不周陈明利害罢了,实不相瞒,小弟看那盛气凌人的严虎也不顺眼……不过兄长,在此之前咱们还是先叙叙旧吧,如今也没有外人了,兄长还请快讲讲当年分别后的际遇。当年在船上见兄长被廷尉府的人马围困,我与先生看得都甚是揪心啊。”
说到这里,马越才洒然地笑了,只要顾雍没有对他产生恶感就足够了,摊开掌心他笑着说道:“你们走了,崔烈恼羞成怒也没有办法,就把我关到廷尉狱里,好在陛下没当成事儿,还让张让给我送了两本书,我就在狱里读了几个月的《礼记》《春秋》。”
“后来,张角煽动了天下造反,朝廷得到消息之前,陛下赦免了我,后来就是一年的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