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惊怒道:“自从我来到义阳三县,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既没有强征他们的人,也没有强征他们的粮,他们为什么要联合一起反对我?”
魏羽苦笑道:“根据我们安插在白家坞堡的细作回报,包括白家在内的十三家世家反对主公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就是,主公制定的赋税极少,自耕农只用交纳三成收成,其他苛捐杂税一律免除,结果很多世家的佃农都携家带口投奔主公,宁可参与民屯,也不愿意继续给那些世家当佃农,因为世家每年都收他们六七成的收成。”
魏延冷笑道:“他们收走了六七成租子,佃农还剩多少,一旦天灾人祸,还让佃农怎么活,咱们把田赋降到三成,为什么他们不降到三成呢?”
一旁的邓芝苦笑道:“主公,对于这些贪婪成性的世家来说,已经习惯这样狼吞虎咽,让他们胃口小一点,那可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魏延不禁摇头:“自古以来,不只是这些世家,连国家也是如此,每每说要减税减负,结果这苛捐杂税越减越多,直到天灾人祸频繁爆,百姓实在难以承受,便揭竿而起,一个王朝崩塌,连同那些世家也跟着崩塌,可是就算把他们的后果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他们也是不肯放松贪婪的手。
对了,阿羽,那些世家到底想要怎么对付我们?”
魏羽道:“他们有些人准备联合给刘表上书,让刘表罢免主公的东部都尉之职,有些人则准备合兵一起,攻打我们!”
魏延剑眉一挑:“上书罢免倒不用在乎,关键是合兵一起!阿羽,这十三家世家合起来有多少兵力?”
魏羽说道:“每家少则五百,多则两千,合在一起,有一万五千人马,其中以平春白家最多,足有两千人马,也是白家最积极合兵一起攻打我们,此外还有义阳樊家、义阳胡家、义阳董家,都是人马较多的世家,但他们三家态度含糊。”
“义阳樊家?义阳胡家?义阳董家?”魏延隐隐想到了什么,却死活想不得更清晰,干脆不想了,便继续问道:“那个白家跟哪个势力关系密切?”
魏羽说道:“白家家主此前是四世三公袁家门生故吏,跟淮南袁术关系密切。”
魏延听到,胸中已有成竹,便吩咐左右:“叫廖化、管亥将军前来!”
在等待廖化、管亥前来的时间里,邓芝劝谏道:“主公,您把田赋降到三成,不但是跟义阳三县的世家为难,将来也是跟全天下的世家为难,现在义阳三县十三家中下世家叛乱,您不怕,可如果将来全天下的世家一起反您呢?还请主公三思,将田赋升为五成。”
听了魏羽和邓芝这些话,魏延才恍然明白,为什么曹操屯田的分成比例是,使用官牛者,官六民四,使用私牛者,官民对分,除了多储备军粮的需求,还有世家压力在。历史书上说“屯田制的剥削较重,屯田农民被束缚在土地上”,却没说如果那些流民不去屯田而是去给世家做佃农或者做自耕农,负担反而更重。
曹操把屯民分成比例弄到五五分成,也会迫使那些收取六成租子的世家降租,降一成租子倒也能够忍受,到魏延这里,那些世家要降三成租子来保证自己的佃农不离开,难怪那些世家对魏延那么大的意见。
魏延思前想后,决定现阶段还是不宜太过激进,便道:“那就做一番调整吧,家中有人加入常备军的田赋为三成,其他的自耕农田赋提升到五成,民屯、军屯的分成跟曹操的屯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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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命人散布,是受世家胁迫所以才会这样调整,并非我魏某人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