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一指那两位侍女道:“这两位姐姐都留着一条大辫子,在下不由得想起她们不就是你们广东人的自梳女吗?而出门在外还带着两位自梳女当做侍女,我可真的想不出纽约还有这样的女子。”
所谓自梳女产生于清朝后期,是珠江三角洲地区独有的特殊群体。据《顺德县志》记载:当时,顺德蚕丝业达,许多女工收入可观,经济独立。她们看到一些姐妹出嫁后,在婆家受气,地位低微,因此不甘受此束缚,情愿终身不嫁,于是产生了自梳女。珠江三角洲其它地区的自梳女情况与顺德相仿。
到了民国初年,整个中国的丝业崩溃,自梳女无以维生,部分人便去香港和南洋当“自梳住家女佣”,即妈姐。《桃姐》里面叶德娴演的那位女佣也可以算是自梳女的遗脉。
“嗯……”魏明珠微微点头,不过口气却有点失望地道,“袁先生,你的眼光真的算是犀利。不愧是能写出《狄公案》的作家。”
“呵呵呵……”我们的袁大师轻笑几声,摇头道:“这只不过是外物,算不得什么。其实听到魏小姐吟诵的《贺新郎》,再见到魏小姐你这个人,我就猜到了你的来历。”
魏明珠闻听此言,星眸中闪过一道异彩,赶忙问道:“此话怎么说?”
袁燕倏耸了耸肩道:“汪兆铭……好吧,汪季新这阙《贺新郎》是当年他行刺前清摄政王载沣失败之后在狱中写的,还是写给你们南洋同乡陈璧君的。此曲哀而不伤,至性至蠢……嗯纯,既抒报国之志,又男女之情,倒也算是当代佳作了。”
说句真格的,在古体诗词上面,近代历史人物之中值得一说也就他和天魔传人了。作为穿越者,袁大师是看不上他的政治水平和政治人格,不过也不会因噎废食连这一点都不承认。
“只是像你这般青春正好,家世显赫的贵女子却在这平安之夜,吟诵这诀别之曲,所为何来?恕在下唐突,恐怕是……”
他邪魅地一笑,抬头看天道:“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皮卡皮卡!”
文艺女青年当然听不到这么可爱的警告声,她痴痴地把这句绝妙好词念了好几遍,不自禁地问道:“袁先生,这是你写的吗?”
“这个么……”我们的袁大师暗道糟糕,嘴上只好含糊地道,“算是我那个……嗯,刚才偶然想到的吧。是不是前人所作我现在也吃不准啊。”
这当然不是前人所作,而是今人明年所作的啦。
“不!如果是前人所作,如此佳句怎会没有流传世间呢?”魏明珠摇摇头,佩服地看着他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袁先生的大才小女子今日是见识到了。果然……”
她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是真名士自……风、流啊。”
袁燕倏听到她这么说,心里面隐有所悟,肯定是有些人见不得自己好就举报了,这桩婚事也就404了。天下间无聊之小人何其多也。
“哈哈哈……”他仰天狂笑,曼声吟道,“平安夜里笑红尘,谁是佯狂谁是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大师球,你别皮还没超过二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