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珐琅外壳的摆钟最终以两万两千两白银的价格卖了出去,日升昌记的银票,京城和北方各大城市都能够提取现银。
朱由校跟朱由崧二人平分,朱由校得到这么多钱之后,马上决定下馆子!
杨记烤鸭,北京最著名的烤鸭馆,此时虽然还没有全聚德,不过烤鸭这道菜已经极为风靡,毕竟这道菜相传那是明太祖小时候跟徐达汤和一起给人家养鸭子的时候,偷吃鸭子就是烤着吃的,当上皇帝之后,反倒是怀念起当年小时候偷鸭子吃的那种味道,于是让御膳房的师傅给他做鸭子,开始的时候不得要领,做了板鸭、炖鸭等多种菜式,太祖都不满意,最后御厨问了徐达才明白,于是做了个吊炉给他烤了一只红艳艳的烤鸭,太祖龙颜大悦,因此才有了烤鸭这道京式名菜。
这等轶事,史书当中并无记载,不过此时北京城当中的烤鸭这道菜却已经十分普遍了,朱由校跟朱由崧二人弄上两张荷叶饼,卷上香喷喷的烤鸭片肉,吃的是不亦乐乎,毕竟在宫中,就算是遇上了喜欢的菜,也只能按照宫廷规矩来做,哪有在外面这么自由自在。而且中午的时候,忙着拍卖也着实是饿了。
吃得八成饱之后,二人才算是慢了下来,看到彼此脸上手上都是一股油腻,都不禁相视而笑,他们恐怕也没想到两个皇孙会有这样不知礼仪的时候。
这倒是让旁边的少年有些疑惑,这少年见这两个孩童衣着不凡,出手豪阔,原以为是出身豪门,但是这种吃相很难想象他们是出身大家族。
那少年将马抵押给朱由崧之后,朱由崧原本打算马上把他打走了,不过听到他的名字方世鸿之后,他却改变了主意,因为经常从他福王那里听说方从哲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方从哲的一些事情,而这些方世鸿便是方从哲的大公子。
于是方世鸿便被朱由崧请到了这家名为杨记烤鸭的酒楼上,互通姓名之后,朱由崧自己改名叫洪友苏,而朱由校则改名叫做洪友新,三人便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男人之间酒可是联络感情的最佳方式,几个人两壶酒灌下去,已经哥哥弟弟的叫开了,旁边魏进忠和几个太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位皇孙跟那个少年毫无尊卑之分地往嘴里灌酒,他们正头疼该怎么跟两位娘娘交代呢!
“方大哥,你怎么说也是个相府长子,怎么会骑马呢?”
喝了几杯方世鸿,一张小白脸也变得脸红脖子粗了,他站起身来,咧嘴笑道:“说出来不怕贤弟笑话,我虽出身读书世家,却向往着纵马驰骋疆场厮杀的场面,可惜生不逢时,我若是生在汉唐之时,必然仿效班超投笔从戎,可惜国朝以文抑武,与宋时实无二致,太祖成祖之时,武人尚有可为,可惜如今,武人经过百年压制,已经沦落为粗鄙无术的代名词,再加上原本太祖所定的卫所糜烂,已经再无养兵练兵之能,国家不得不训练战兵,可惜从嘉靖抗倭之时,至今练兵不过五十年,战兵的战力也已经越来越小,文官克扣军饷,兵将吃空饷成了惯例,只知道逢迎上官,自身武力却越来越低下,如此下去,两宋之祸不远矣!”
方世鸿话里很多对朝廷不满之处,不过此时读书人就是喜欢讽刺朝政,那些言官更是闻风奏事,无所忌惮,所以这里的老板也没有像茶馆那样,让他们勿谈国事。
朱由校说道:“老方说的对啊,这国家就像是一个大家庭,军队就是我们的家里的壮丁,跟人家打架全靠这些人,要是家里穷吃不饱饭,但是人家打到家门里了,还得操起拳头跟人去打,但是平常家里人都对这些人不好,弄得这些人离心离德,谁还会帮你打架,要是有强盗过来,恐怕不倒戈一击就不错了!”
方世鸿笑道:“友新贤弟说的对,这个理恐怕老百姓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朝廷上那些大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