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的确疼的要死,话都说不出来了,头上很快的冒了一层汗珠。
李长福和李家兴愤怒的瞪眼,却不敢说啥,恶狠狠的瞪李笑锦。
李笑锦眼观鼻,鼻观心,像老僧入定了一样,看也没看李家兴一眼。
李长禄倒是跪下求情:“总管大人饶命!我大嫂她只是想求总管大人帮个忙,我大侄儿他学问真的很好!”
“你算什么东西!?”江公公尖声阴声道,看李长禄眼神带着阴冷的杀意。
李长禄吓的脸色一白,也不敢再求情了。
江公公冷哼:“那些个不知好歹,没有眼色的东西,竟然还想着当官,当我大周国没有有才之士了,要个目中无人诈伪无耻的同进士来当官做主!?还找到杂家这来,不知死活!”
李家兴遍体生寒,双腿打颤,有些站不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抖着身子,“总管大人,饶命啊!”要是这总管太监帮忙说声话他就能谋个实缺,可要是一句话不好,他这辈子仕途算毁了,还有可能把命搭进去。
李长福和冯氏李秀娥也吓的白了连,纷纷跪在地上。
自从瓷砖烧出来,家里的地上都铺上了瓷砖,虽然烧了火盆,可还是冰冷刺骨,江公公却抿着嘴,端着茶杯,拉长了声音,“去院子里,别碍着我的眼!”
小林子上来抬脚踢李家兴,“你们,去外面跪着去!”
李家兴连忙爬起来,把田氏几个往外退。
另一个小太监到厨屋去要了一桶冰渣子水,哗啦一声泼在了地上,示意李家兴几个跪在冰渣子水上。
李家兴几个咬牙切齿,却怕死,怕李家兴功名被夺,心里再愤恨,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了下去。一家人来的只剩下张翠荣和李家旺,都整整齐齐的跪在了院子里。
十一月的天,冷风飕飕的直往衣裳里面钻,又跪在冰渣子水上,眨眼膝盖冰冷麻木就没知觉了。
李笑锦心里暗爽,也有些疑惑,这江公公好像在帮她出气一样,难不成是她送的礼出力了?李笑锦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看田氏和李家兴几个跪在冰渣子水上,她心里美啊心里美!
李桃花抬头就见李笑锦似笑非笑的眼神,更恨的哆嗦,握着拳头,眼神闪着阴毒的光。
江公公却不再看田氏几个,跟李笑锦几个去了陶窑厂,看着那些陶器和小香猪装车,又买走了两百只乌骨鸡,这才带侍卫和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发走了。
这次买的大多是花瓶和花觚,都是上价钱的,李笑锦又特意留了两麻袋干木耳当成免费送的。加上一百头小香猪,小两万两银子就到手了。
李笑锦拿着银票啧啧不已,她从入了冬就开始卖小香猪,卖了俩月才只比得上人家一次买的,不禁嘀咕:“皇宫真是有钱,不!皇上真是有钱人!”如果她轻功练到登峰造极,她就去国库溜达一圈。她保证不偷东西,就只看看!
家里还跪着的田氏一家却对李笑锦恨之入骨了。特别李秀娥生了个死胎之后身子一直没有调养好,都快跪不住了。
李笑锦几个慢悠悠的磨蹭到家,一脸讶异道,“哎呀!你们咋还在这跪着呢!总管大人都已经走了,你们也赶紧起来吧!”
几个人一听,都趴倒在地上,连李长福都有点站不起来。
田氏已经意识迷糊,频临昏倒了。
看着几个人搀扶着站起来,李笑锦眼神一转,大喊一声,“啊!总管大人!”
噗通几声,李家兴几个吓的再次跪倒在地上。
李笑锦看的哈哈大笑,“这点胆色还去当官呢!当个放牛倌还差不多!”
毫不掩饰的嘲笑和讥讽,让李家兴整个脸都扭曲狰狞起来,“李笑锦!我不会放过你今日之辱的!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你这样对我!”
“呦!我现在就后悔了!我后悔没让总管大人多住一天,你们也就多跪一天!那个快昏死的,还撑得住吗?要不要留在我们家看病,顺便再讹点医药费啊!?”李笑锦承认她狐假虎威了,可她现在也只能扯着人家的虎皮当大旗了。
李桃花只觉得李笑锦的眼神看的她心里发寒,不由的惊怕,抖着腿站起来,催促李长福快点把田氏弄回家。
李长寿和赵氏来凑热闹,没想到好处没得到,却无辜受连累,俩人爬起来也没管冯氏,直接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李家兴只能和李秀娥架着冯氏,李长福背了田氏,一家人气势冲冲来,灰溜溜的走。
同时陪着跪的还有李长禄,艰难的起来没敢跟着去李长福家,在大门口看着李长福一家走远回了家,这才强撑着回屋换了浸湿的棉裤。
李笑锦哼哼一声,知道冯氏知道了家产都转给了她大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找了磨刀石出来,往大门外面一放。
果然,下午的时候冯氏歇过来气,带着李长福,叫着李长寿和李秀娥几个气煞冲冲的又过来了。
李笑锦好整以暇的拿着家里的砍刀,搬了小板凳,端了碗水,坐在大门外面,刺啦刺啦磨着刀。
“快过年了,到处都在杀猪宰羊,磨刀霍霍向猪羊,我倒是不会杀猪宰羊,磨刀霍霍向人砍是我的拿手功夫!虽然还没学会一刀刀砍的有规律,可没有规律的砍,才更有节奏感不是!?”李笑锦刺啦刺啦一边磨着刀,一边笑着问李长福冯氏几个。
冯氏被砍过的地方隐隐做疼,从早上在冰渣子上跪了一上午,她这会是气恨不过所有家产都给了李元喜,想来收拾李笑锦跟何氏,要是再被李笑锦这小贱胚子砍了…冯氏现在很怕死,她还没有享福,咋能早早死了!?
可就这样放过李笑锦,她更是心肝肺胃疼,比剜了她一块肉都疼。那么多家产,那得多少银子,竟然都给了李元喜那个小贱种了!想想,冯氏都有吐血的感觉。
李秀娥却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着是不能来了,她也是被砍过的,胸口上到现在都一个长长的疤痕没消。
李长福又摆架子,训斥李笑锦,“小贱人!你心思阴毒,手段毒辣,把所有家产都占了,还不能我们长辈问一句,竟然还敢磨刀要砍我们咋地!?没有教养的贱东西!”
李笑锦眼神一冷,手里砍刀簌的甩出去,咔呲一声砍过李长福的脚趾头,深入地下。
李长福嗷一声跳起来,棉靴已经浸出鲜红的血来,脚趾头却没有感觉到疼。李长福做木工活也受过伤,是知道只有疼过头了才会感觉不到疼,脸色一下子白了。
冯氏和李秀娥也吓的连连后退,指着李笑锦色厉内荏的叫喊:“李笑锦你个小贱胚子敢砍我试试!?”
“小贱胚子!?”李笑锦勾起嘴角笑的灿烂,慢悠悠的起来,缓步上前来,拔掉带着血的砍刀,不等冯氏反应,唰的一下甩出手。
冯氏凄厉的惨叫一声,后退着倒在地上,棉靴上也被砍开个口,不过一会,就一片血红。
“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李秀娥扯开嗓子,尖声叫救命。
李长寿已经吓的转身跑路了。
李笑锦嗤笑一声,弯腰拔掉砍刀,“杀人?不是还没开始砍,你叫唤个啥?”
李秀娥脸色煞白,却不敢再叫唤。不过却有不少人闻讯过来。李秀娥看见心里一喜,只是她却错了,来的人并不是为了给她救命的,是来看热闹的。虽然有人远远的劝一句,不过却没人上前,劝的诚心,也是说李笑锦砍了冯氏几个不值得!
李笑锦叹口气:“既然大家伙都说你们不值得我砍,我今儿个就暂时收回要砍你们的心思吧!不过…”抬眼看向冯氏,眼神幽冷,“再让我听到你们谁妈的骂老娘一句贱胚子,到时候可就不是砍了脚趾头!”
冯氏气的吐血,又吓的不轻,苍白着脸,抖着身子,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
李笑锦话还没说完,转过头看着李长福鄙夷道:“我们家的家产咋分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可不是你在我们家算老几!自己没本事挣钱,眼红妒忌可以,要是算计谋害,老娘送你一句话,老娘不会放过去!而且你们很快就会后悔死!”
李长福脸色青白,咬牙切齿的阴狠瞪着李笑锦,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看着李笑锦阴冷犀利的眼神,他心里竟然惊怕颤抖的。
“滚!”李笑锦骂完,威胁完,喝滚。
冯氏气的要死,却不敢再蹦跶,抓着李秀娥的胳膊,瘸着脚灰溜溜的回了家。李长福跟在后面,走一脚,一块血印子。
看热闹的人就好心劝李笑锦,砍了冯氏伤的是李笑锦的名声,李笑锦毕竟是李家村的小财神,她们自然不希望李笑锦名声不好,或者出啥事儿。
李笑锦看着一圈子一副她有病的眼神,无力解释,默默的把刀收了起来,咧嘴嘿嘿笑。
那边有商贩来买小香猪,李笑锦忙过去养猪场了。
冯氏回到家却又气又吓又惊的病了,而田氏已经昏迷不醒,躺在炕上发烧了。
李家兴是没有出过力,属于娇生惯养差不多,跪了一上午也风寒躺下了。
李郎中心里吐槽着徒弟给他找事儿干,看不少药材自己没有,干脆开了方子,让李长福去镇上抓药。反正这家人看病从来就不给过他药钱和诊费!
晚上李笑锦和李元喜拎着小香猪和一坛子女儿红和一堆吃的给李郎中送来。
李郎中敲着李笑锦的脑袋说道她:“你这脑子咋那么蠢,你要是失手伤了她们哪个,无穷无尽的麻烦甩都甩不脱!”
“师父我知道!她们就是跗骨之蛆,不过徒弟我一定会甩掉她们的!”李笑锦满腔热血的像李郎中保证。
“你知道她们是蛆就好!以后离她们远点,我也不能看着你了,你可别再生啥事儿出来!”李郎中说着有些不舍。
李笑锦一惊,急忙问:“师父?你要去哪?”
“我闺女要接我去她们家住,我老了,也治不动病了。要不是你这丫头让人不放心,我早就跟她们走了!”李郎中说着又忍不住伸手点李笑锦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这么好使的脑袋,就是不知道用功,要不是早就学会一身医术了!”
李笑锦心里热热的,眼眶有些酸。她穿越过来除了大哥大姐,第一个给她温暖维护她的就是李郎中了。
“师父!你还不老,还能再治几年病呢!”
“去你的!我都老的走不动了,还治病呢!听说有大夫想入住咱们村,我走了村里也不会少大夫!你身边就有一个,也不会少了!”李郎中心里也不舍得走,可他老了,总不能不顾闺女反对,还一直一个人留在这。
“师父!我给你养老!”李笑锦知道李郎中既然决定了,怕是不会留下,还是想留。李郎中不仅是她师父,还像她爷爷一样疼护她!不怕她带来的麻烦,她干坏事儿也站在她这一边!
“反正又不远,就在宜昌,你要是想师父了,就去看看师父!算你这小没良心的心里还有师父!”李郎中决定了要走。
“宜昌!?”李笑锦听到这地方就微微放了心,刘家二房的银楼就开在宜昌,“师父!刘家二房的德祥银楼分号就在宜昌,你要是有事儿就去找他们!不过两天我就能收到信儿!”
“喝不上徒弟了好酒了!”李郎中哈哈一笑,让李笑锦给他倒酒。
李笑锦拿了碗,把热菜拿出来摆上,也给自己拿了碗,倒上了酒,和李元喜一块陪着李郎中喝了一碗。
李郎中虽然好酒,却不酗酒,只喝了一碗,就摆手打发李笑锦和李元喜回去。
李笑锦有些醉醺醺的,拽着李元喜的胳膊出来,回头看李郎中的院子,眼里更酸了。孤单单的院子空荡荡的,屋里的烛光更是孤零零的,一个老头子住在这,孤寂,清冷。
“小妹!李郎中跟他闺女一块过,就人照顾他,也能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李元喜柔声劝着李笑锦。
“嗯。”李笑锦闷声应着,拽着李元喜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家。
谢楚宁却在大门等着,急的转圈,看到李笑锦和李元喜回来,急忙迎上来,“江公公走了,你后奶那边肯定要闹起来,你没咋样吧?”看李笑锦竟然拖着李元喜的胳膊,伸手扶着李笑锦,着急道:“你是不是受伤了?她们打你了!?”
“她们哪敢打我,我不打她们就够好的了!”李笑锦心绪不好,觉得闷闷的堵的慌。
谢楚宁这才闻见酒味儿,皱起眉毛:“你喝酒了?”
“你咋这时候过来了?”李笑锦没有应,那么大酒味儿,喝没喝还不是废话嘛!
“我…还不是你没心没肺的,不让人放心!要不然我咋会这时候大老远往这跑!”谢楚宁说着责怪的话,心里却担心起来。李笑锦心情不好,想到冯氏和田氏那些人,谢楚宁咬牙,要不是杀人犯罪,他肯定解决了那些贱人!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把李笑锦的感性勾出来了,李笑锦眼眶一下子热了。
李元喜欲言又止,没有说话,让李笑锦和谢楚宁在门口说话,他进了门。
天空轻轻的飘起了雪花,李笑锦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黑漆漆的天,任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想着她的这一场穿越,还真他妈的悲催!极品环绕不说,甩不脱,摆不掉,疼护她的人却要走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她师父今年七十三……怕是没有几年活了吧?这一走,说不定再也见不上了。
谢楚宁看着李笑锦这样心里揪着疼,迟疑了下,伸手拦着李笑锦的肩膀,“锦儿…”
事实证明,李笑锦正常是抽风,感性则是变态,她一向鄙视变态,所以她不是变态的人,只一小会就恢复常态,斜着眼过来,“叫成这样,这个眼神,真让我牙酸。还不快拉老娘起来,等着被雪埋了,装雪人啊!?”
看着黑暗中莹亮水润的杏眸,波光流转,潋滟动人,心里一悸,听她说的话却一点不解风情,谢楚宁脸色一僵,拉着李笑锦站起来,没等她站稳,抱着她照她小嘴上狠狠的亲吻,用力的,恨不得吞了李笑锦。
“唔…”李笑锦抬手,却被抓住,心里暗骂这个二货,会不会亲,每次都连吸带咬的,她都快岔气了。
浓淡相宜的酒香带着清淡的幽香刺激着谢楚宁,心砰砰狂跳,死死的攥着李笑锦不让她挣脱,肆意的翻搅,吸食。
直亲的李笑锦呼不过气来,这才不舍的喘息着松开,手却没有松开,“锦儿!我们快点成亲吧!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