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去,毕竟他也知道我的脾气。快走到厂区门口的时候,猴子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脊背也伛偻起来,同时大声咳嗽着,脸色也变得难看,就像是突然患了重病一样。
而我赶紧扶住了猴子。
关哥像是没有看到,反而加快脚步往前走去,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而我和猴子则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厂区门口,依然是马大眼、黄杰、一众打手,以及地上那颗孤零零的脑袋。
寒风吹起,将那脑袋的头都吹乱了。
关哥没敢看那脑袋,气喘吁吁地跑到马大眼身前说道:≈quot;前辈,我们三哥来了,但是他身患重疾,行走不便,速度有点慢,您稍微等等≈quot;
马大眼抬头看向二三十米外的我和猴子,乐呵呵说:≈quot;不碍事不碍事,我就在这等着。≈quot;
关哥立刻回头冲那一众打手吼道:≈quot;还在这站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巡场子去,别给我偷懒!≈quot;
一众打手早就想跑,一听此言如获特赦,纷纷转身就跑,顷刻间便没了影子。偌大的厂区门口只剩下黄杰、关哥和马大眼,还有一步步挪过去的我和猴子——没错,这就是猴子临时起意的办法——让关哥找机会轰走那些打手,如果让他们看见假冒的石三,那就坏事了。这主意并不是十全十美,并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因为马大眼很有可能不让这些打手离开。
不过还好,我们运气还不错,马大眼并没横加阻拦。
此时此刻,办公楼里的武师傅、天龙等人,还有商务车里的马杰和郑午,都松了口气,大家都知道现在最危机的是什么。而远在山脚下的林可儿,正帮着关哥的母亲择菜,一整个上午她都心神不宁,她总觉得今天的事有点悬乎——这是她和我们在一起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在过去,她总是对我们信心满满,觉得我们是战无不胜且无往不利的。
林可儿突然站了起来,遥遥看向山顶,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这种奇怪的第六感是怎么回事?
≈quot;怎么啦闺女?≈quot;关母问道。
≈quot;没事。≈quot;林可儿坐了回来,继续帮关母择菜,心中始终无法安宁下来。
≈quot;闺女,你在矿上是干什么工作的呀?≈quot;关母看她心神不安,便和她聊起了天。
≈quot;大娘,我是文员,在办公室里打字的。≈quot;林可儿胡扯着。
≈quot;哦哦哦。≈quot;关母点着头:≈quot;是文化人啊,怎么到这地方上班来啦?≈quot;
≈quot;朋友介绍的。≈quot;林可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她并不是没有礼貌,而是因为心思不在这个上面。女围匠才。
≈quot;唉,有条件的话,还是不要在那个矿场上班呀!≈quot;
≈quot;为什么啊大娘?≈quot;
≈quot;那个石三啊,不是个好东西!≈quot;关母恨恨地说道。
≈quot;嗯,我听同事说过他不少坏话,我准备干完这一个月就走呢。≈quot;
≈quot;不只是这个!≈quot;关母看看左右,压低声音说道:≈quot;在半个月之前啊,有天晚上,石三突然急匆匆进来我家,让我赶紧炒几个菜,说要宴请一位贵重的客人。没过多久啊,就进来一个白头白胡子的老头,石三对他很尊敬啊,我从没见过石三对人这么尊重过!两人窃窃私语地聊着什么。我给他们上菜的时候啊,就听见他们说什么'杀人'啊之类的东西,当时就把我吓得一哆嗦,实在太可怕啦!≈quot;
林可儿听的面色惨白:≈quot;大娘,您知道那白头白胡子的老头叫什么吗?≈quot;
≈quot;嗨,这我怎么知道,就听见石三叫他马老兄、马老兄什么的所以啊闺女,这石三真不是好东西,你一定要早点离开那个矿啊≈quot;
林可儿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更是嗡嗡直响,差一点就昏厥过去以至于连关母后面说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原来马大眼和石三在半个月前就见过面,也就是说,马大眼知道石三长什么样子!
≈quot;大娘,这事,您和关哥说过吗?≈quot;林可儿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但她还是极力保持着理智。
≈quot;没有,怎么敢说呢!≈quot;关母摆着手:≈quot;我怕给我儿子惹祸上身!闺女,我也就是看你人不错,所以才跟你说的,你可别在外面乱说啊。还有,你赶紧从那地方出来,可别再去那地方上班了。≈quot;
≈quot;我知道了大娘。≈quot;
关哥并不知道石三和马大眼见过面,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林可儿立即站起,立刻给我拨出去了电话。
她希望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