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尚清回道:“乃是从家乡过来,在我这里小住几日。”
“哦……这样……”高公子瞧着沐晞,语气很快就不客气起来:“本来,薛大人的表妹我实在不该多冒犯的,可她却找麻烦找到小爷头上来,这让小爷可真是忍不下去,薛大人知道,我高世灼在这杜陵县可还没人敢轻视,薛大人知不知道,这姑娘一上来就骂我王八羔子,还打残了我家中两个下人,我这不惩治惩治她,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
薛尚清始终保持着礼貌而不卑微的姿态,此时回道:“高公子,此番多有得罪,薛某向高公子赔礼了,待回去,薛某一定好好管教表妹,以保证再不会有第二次。”
高世灼似乎考虑了处刻,然后为难道:“薛大人啊,不是我不给你这县令面子,而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呀。不如这样,她打伤了我的人,我让人把她押回去,这算是告诉全杜陵县的人,我高世灼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不过到明天一早,我就把她送回你府上去,保证到时候她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算是再还薛大人一个面子,薛大人看这样如何?”
他说得似乎特别诚恳,但直白了讲,就是所沐晞据为己有了,让沐晞在他家里过一夜,那算是清白全毁,不管他当晚碰不碰沐晞,在外人看来都是碰了的,这样的情况,他在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这沐晞可不就是他的了?
薛尚清当然不会给他这个“面子”,坚持道:“高公子,薛某愿赔偿高公子那两名受伤仆人的医药费,但表妹,薛某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高世灼完全失去刚才的假客气了,丝毫不留情面地冷笑道:“那要是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去呢?”
“高公子,大和律禁有私刑,你若有不服,大可将表妹告上公堂,不愿上县衙公堂,也可越级告上吴县公堂,但自己派人带她回去是万不可取的,非要如此,本县只得以整个杜陵县衙之力来阻止。”薛尚清回道。
高世灼动了些气,盯着他狠声道:“薛尚清,你想清楚再说,一个小小芝麻县令,要是没有高家的支持,你觉得你能安然在这杜陵县待着?我今天就把这女人带走了,要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他就上前去要带了一众人走,薛尚清却在他身后说道:“高公子,五年前薛某上京省试时,曾在京中待过将近一年,京城的繁华荣盛自是让人惊叹,而京中的文人名士则更让薛某这一介书生倾慕,特别是大学士叶海,薛某不只见识过他一番傲人风姿,还有幸得过他指点,至今想来,心中都觉得他如同薛某恩师一样。听闻高家常有人至京中办货,华岁将至,不如顺便替薛某送封信至京中叶大学士手中?”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沐晞奇怪,还以为薛尚清是不管她了,但转眼看高世灼,却见他神色有了很大变化,之前的嚣张跋扈都不见了,换了上了几分妥协,几分无奈,另外还有更多的愤怒。
他站在原地,紧紧盯着薛尚清。
薛尚清不言不语,只是那样与他对面站着,任他盯。
半晌,高世灼咬了牙道:“得罪薛大人,要办的货都办完了,信怕是送不了了,哼!”说完才回过头来,朝着一干下人怒道:“放了她,走!”
高世灼一群人走后,薛尚清也往外走去,得了自由的沐晞看看一旁的高弱公子,又看看被高世灼一同留在了这儿的依儿,犹豫半晌,还是追上了薛尚清。
“那里还有个被那姓高的打伤的人呢,你不是县令吗,怎么不管了?”沐晞追上薛尚清。
薛尚清回过头业,脸色仍然沉静着,和刚才面对高世灼没什么区别:“那是傅家的三公子,傅家自有四品大员在京为官,用不着我这一个县令去管。”
“啊?四品,在京城做官?”沐晞有些不明白,又问:“那你是几品?”
“正七品下。”薛尚清淡声回答。
“七,六,五,四……还有正负上下?”这下有了比较,沐晞才知道薛尚清这县令和人家隔了不只一点点,而那个高世灼连这样的人都敢打,他的身份……
“那……那个高世灼呢?”这下子,连她自己都问得有点胆怯。
薛尚清一字也不愿多说地回答:“高世灼外公为吴郡郡王,秦姓宗室,母亲有县主封号,父亲一族亦是吴郡大户。”
这下子,沐晞也不用问郡王是几品了,怎么说人家加了个王字啊,难怪他敢打那个四品官的,也难怪……薛尚清对他那么客气恭敬。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正如此想着,前方地上就离她只有一步远的地方出现了个黑色的厚底靴子,她立刻刹住脚步抬起头来,只见薛尚清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正一动不动看着她。
“他位两家都是杜陵县不能乱惹的人,两家的公子为了争青楼女子而起冲突,与你有什么关系?这就是你的‘路见不平’?可笑!”
被他这样说,沐晞实在觉得憋屈,可是……却没法反驳。是啊,人家这样身份的两个人打架关她什么事啊,那姓傅的自然会找家里人,那姓高的也会再找家里人,而她呢……
“我……我以为,你是县令,就是这杜陵县里最大的,所以,所以我想反正就算我打输了也没事,我怎么知道在一个县里县令不是最大的……”她一反常态地低下了头,小声为自己辩白着,这也让薛尚清知道原来她也有觉得自己没道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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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娘此笑。今日更新完,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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