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夜风刮过西北边疆大漠,已是带起了初秋的苍凉。数月之前,她用保卫家园亲人团聚的希望激励着北丰战士抵御外敌在青城赢了漂亮一仗,如今,她却成了带领侵略军攻打他国城池挑起腥风血雨的凶手,这一点真是何其讽刺。
西北边境艰苦的环境早已磨平了战士们的斗志,西梁翼城固若金汤根本不是他们能轻易攻陷的地方。只是她不好好带兵,沐隋煜便有的是方法折磨她,前几日骤降的大雨阻碍了行军速度她扣下了他攻城的命令,第二日一支千人的小分队被沐隋煜以刺杀敌军主帅为由派去夜袭翼城,全军覆没尸骨无存!
前方是怀着镇国将军之死对她恨之入骨的敌军,后方是恨不得她早日归西就差没有直接派人将她刺杀在军营大帐内的己方主帅,俯身看着案上的兵阵图冷秀颜发自内心的想笑,这出征策略还有何好看的?横竖都是一死这翼城绝对拿不下来!
耳边,是沐隋煜透着一贯轻佻的冷笑:“冷将军,敢问这布阵图你看了几日可看出什么门道来?以本帅的判断,还是由将军直接集结兵将正面攻城,是最妥当的方式。”
毫无掩护正面攻城,以十万兵马攻打守军三十万的翼城?!不是摆明了叫他们去送死?!身侧站着的几名副将,除了宇文白和蒋进初这两个将军的亲卫,还有几个参加过青城战役的副将,均是一脸火气看着这个毫无作为只知算计他们将军的王爷,他算个什么东西,自己带着十万兵马美名其曰守在山崖伺机而动,这分明就是自己躲在后方贪生怕死!
翼城一役,声东击西的小规模战术她已经用了好几次,严明的军纪加上凡事亲躬的魄力,让她在军中树立了良好的威信。只是威信再高,便是她下达的命令将领们都能无条件接受,她也不能眼睁睁带着他们去送死!
抬眼冰凉凤目直直对上沐隋煜淡笑的脸,她冷冷开口:“翼城一役毫无胜算,末将请旨撤兵!”
“绝对不行!我北丰大军承天兆收复七国是天意,怎么能临阵退兵?”沐隋煜邪魅一笑,便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一般,懒懒从身后架子上取来一封密函掷于案上,说的云淡风轻:“父皇有令,不拿下翼城西北军决不可返回辽城,违者,斩于阵前,祸及九族!”
身后血气方刚的将领中已是有忍不住的欲上前怒骂却被身侧同伴抑住,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她的脸色已是冰冷到了极致,那凤目之中含着的暴戾却刺激得沐隋煜愈发张狂口无遮拦:“怎么?临阵脱逃的还觉得自己有理了?若是你觉得本帅给得直攻命令不好,那本帅再破例给你提供个破敌妙计——”
沐隋煜说着便是自己张口淫笑起来,那猥琐的表情糟蹋了一张本还算可看的脸:“前日里探子来报,那西梁的南王殿下亲赴翼城领兵出征,誓要将我北丰大军杀得片甲不留,这可怎么办才好~幸而本王想到了冷将军当年和这位南王殿下颇有些交情,若是将军肯为了我军将领牺牲献色,兴许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翼城!咦冷将军你的脸色怎么不好,难道本帅的提议不和将军胃口?本帅原以为我那七弟肯定满足不了冷将军才想了这么一条妙计成人之美,将军又何必害羞…”
话音未落眼前一霎寒光闪现,冷秀颜一个飞跃跳上矮几拔出腰间佩刀就向前劈去,锋利刀口骤然入木隔了那正摇头得意的宁王一寸不到,锋利剑气一瞬掀起,吹落了宁王额前一缕青丝,落在明晃晃的刀口前。
沐隋煜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一下愣住,半晌才猛然后退几步撞上身后物件,颤抖着叫出来:“你…冷秀颜你个贱人犯上作乱要行刺本元帅,来人啊,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闻声冲入大帐的禁卫却被守在门边的两位将领拦下:“没事,元帅大人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差点撞我们将军刀口上去了,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其中一个如是说道。
沐隋煜张张口刚要出声,一瞬目光对上桌上那一身战甲手持大刀的女子看来的一眼,那里冰凉的杀意满溢而出,寒光迸裂的刀口一瞬晃上他的眼,竟是吓得他一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那个气势,他要再敢开口一句,那插在桌上的大刀下一刻绝对会插爆他的头!
冲进来的侍卫看了看元帅没有进一步指示,再是狐疑打量了两眼大帐里诡异的气氛,犹豫退了出去。冰冷凤目直直看着那张恨极了的脸,冷秀颜好不容易压住了一刀劈死他的冲动,一瞬将大刀从桌子里拔出,踏着方桌残骸头也不回出了大帐。
身后,沐隋煜控制着发抖的双腿好不容易站稳,死死盯着前方离开的背影,咬牙冷哼,冷秀颜,明日便是你的死期,老子先弄死你再弄死你那断袖夫君,让你们去黄泉下做一对鬼夫妻看着本王称帝!
一路回去的路上,身前身后,路过的兵将们投来各式各样的目光,有信任的,有害怕的,有带着希望的,也有带着悲凉的…大战在即,她没有丝毫胜算,却是必须带着他们出征,她的战士们,那跟着她来寄希望于她等着打完胜仗之后归家的战士,为了他们,明日她也必须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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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横亘,北丰皇城,肃杀秋风卷起枝头黄叶,颤巍巍落在宫道上,被来人垂地的白色长衫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一袭白色幽影,飘在无人的宫道上,形如鬼魅。
身后,一袭黑衣的侍卫无声潜行跟着主子,眉宇间是散不去的忧郁。
那一日,策马三日不眠不休自南部赶到西域边境,王妃的大军却已出了关外,那空无一人黄沙遍眼的苍凉边关主子看了很久,之后直接调头赶回皇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今夜,从来不穿白衣的主子换上了这样的衣衫长发未束出现在朔扬殿前,燕回只觉得愤恨再难忍。
只是劝也劝了能说的话都说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瑾帝不出兵,他们便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夜色中漆黑的巨大宫殿,衬出了此刻站在殿前之人的渺小。他可以运筹帷幄,却是没做到机关算尽,他可以心机城府却是百密一疏,如今他还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他,只能靠着这副皮囊,来求这个让他深恶痛绝的人。
明明,就只差一步了,他已是找到了盟友筹集了军资,瑾帝也已在慢性毒药的侵蚀下苟延残喘,还差一步就能得来的胜利,他却是将他的珑瑜送到了前线,想让她死。
珑瑜若是死了…他的珑瑜若是死了,那就所有人,都不必再活。
空洞的眼神,淡然的神色,他一路走到这朔扬殿前,便是连前方等着的戚贵妃都没有看见。
那一身,戚宛灵死前最爱的白衣,穿在这个酷似戚宛灵却比她还要美上三分的人身上,那一刻,戚宛如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耻辱!
她一直不喜这张脸,她一直惧怕这张脸!这张夺去了她所有的幸福和骄傲的脸,告诉她她永远比不过一个死人,告诉她她生出了一个猪狗不如的怪物,告诉她,她的一生是多么的可悲可怜,做了一辈子的替代品,陪在一个对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手的冷血恶魔身边!
再也不顾贵妃的礼仪,她冲上去,像个疯子一样厮打他辱骂他。他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他既然生无可恋为什么不早点去死?!为什么还要摆出这么一副平淡漠然的态度来讽刺她羞辱她,为什么?!
被侍卫狠狠推开,咬牙切齿望着那张她恨不得撕碎的脸,戚宛如张口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生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去死?本宫这一生最不耻的事情便是生了你这个畜牲!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早一点弄死你!早知道,早知道当初生你出来就该直接掐死,都怪本宫不够狠心,不够狠心!”
这是一个母亲对着自己孩子能说出口的,最恶意的话,听着这样的话,那双浅瞳中却依旧是空洞,那绝代风华的容颜上,还是没有半分情绪。
燕回在身侧看着已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刚要上前劝自家殿下回去,却见那迎着明月的脸上忽然有了神采,他笑了,那淡淡的笑容只是个毫无意义的单纯表情,笑着他轻声开了口,不带一丝情绪:“儿臣多谢母妃…不杀之恩。”话落,他转身回首,一把推开殿门,头也不回消失在了大殿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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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攻城夜袭,最终还是演变成了西梁对北丰单方面的复仇屠杀。
骑在战马之上,挥动着手中大戟,她第一次觉得心是如此的累。她已经尽力了,想出了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用尽了她所有能用的计谋,如今她拼尽了一切浴血奋战,却是望着那不断涌出如潮水般的西梁大军,看着身前身后西北军兄弟哀嚎惨死的身影,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无力感。就如同前世,那最后东离国破是那般,出了负隅顽抗,她已是,毫无办法了。
没有她的驸马,她果然是什么都办不好。只是,她还没有等到他来接她,她绝对不能一个人死在这种地方!
银白的战甲已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大戟上沾满了血污握上去一把粘腻,她逢人便砍,招招致命能一下砍死的绝对不给第二次机会,身侧围上来的士兵愈来愈多,四周堆积的尸体亦是愈来愈多,刀锋掠过之处血肉横飞,逼人的杀意不容近身。
这个北丰的杀人魔,已是愈来愈少有兵将敢直接上前挑战,举着盾牌的士兵舞动着长枪从四面直刺过来,下一刻却是马身一转大戟横扫,长枪断裂盾牌横飞受伤的士兵飞出去几米,肠穿肚烂。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却只有一个人,遥遥坐在马上远远观望,看出了那沾满血污狰狞可怖的脸上,那抹一瞬即逝的悲伤无助。
她在害怕,她很不安,即便是这么个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姿态,她心里却早已没了生的信心。
那瘦弱却蛮横的身姿,汇成了他心中那抹高傲肆意风致入骨的身影,他犹记得那一日在东离的轩逸殿上,她雍容华贵笑得明艳不可方物,那双妖娆又清澈的凤眼一瞬从高位瞥过来凝上他的脸,她轻笑着做出那番折辱他的姿态,却是第一次,破天荒地没有让他动怒。
她既是一朵娇贵牡丹,便该开在深宫里,嫁一个能给得了她权势的男人,保持住那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模样,比起现在这副被逼上了绝路的杀人魔样子,肯定要可爱得多。心中冷冷想着,宋晟扬鞭打马,朝着那个血肉横飞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从来没有到过身体的极限,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被逼到身体极限会是怎样的感觉,只是在那一刻,当她一下扬起手中大戟运用内力击开身侧大矛的时候,腹部那一瞬袭来的剧痛,险些疼得她坠下马去。
三招过后她的失常便引起了紧跟在身后的蒋进初的注意,一下挡开前方的攻击他手中软鞭一下绕上身侧旗杆,借力飞上她的马身,用力扣住她手中的大戟:“将军,末将带你先走!”
她根本听不进,一口拒绝不说还嫌他麻烦差点把他掀下马去。蒋进初拧起眉头一下用软鞭缠上她的手,夺了缰绳,附到她耳边说的那句话让她一瞬微愣,下一刻,他已是扬鞭打马,斥着“追风”杀出重围,朝着前方的山林逃去。
身后宋晟刚刚赶到就追丢了人,气得咬牙切齿:“来人给我搜山,活捉敌军大将者本王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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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一片的朔扬殿如同一片鬼域,那点着孤灯的后殿引着来人一路走到寝殿内室,他跪下之后,听见前方传来宦侍平静的通报:“启禀圣上,靖王到。”
那雕花大床上传来凄凉的呜咽声,响彻在空荡漆黑的寝殿内,说不出的诡异。呜咽声不停,殿下跪着的人垂眸不语,等了许久,才忽闻帐子里传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吼,下一刻,明黄的帷帐中一瞬掉出一个白花花的肉团子,肉团爬起来用手遮住敏感部位满脸臊红连滚带爬跑出寝殿,整个过程中跪在殿下的男子面无表情,没有看上一眼。
宦侍仔细注意着龙榻的动静,适时过去撩起帐帘,披着黄色锦袍连腰带都未束的帝王坐在床沿,看到殿下跪着的人,消瘦的脸上扬起一抹诡异笑容。
“枫儿来了…刚刚朕的新宠…齐儿,看见了么,细皮嫩肉的还粘人…今年才十二岁就已经学了一身的功夫,真是,真是个人间极品啊哈哈~”
瑾帝肆无忌惮聊着方才出去的娈童,说了一堆污秽不堪的话,殿下之人静静听着那神色便像是一点没听见一样,末了,瑾帝回过神来淫邪的目光将他狠狠刮了几眼,狞笑着开口道:“枫儿有何事啊?”
“儿臣请旨带兵,出征西梁。”
“哈哈,哈哈哈,出征西梁么,枫儿这是要,去救你的靖王妃?啧啧,真是情深意重让父皇好生感动啊…怎么,现在知道了自己没用了么?知道了无论你怎么努力都逃不出朕的手掌心只能回来乖乖求朕了么?呵呵呵,那枫儿…你既是要求朕出兵,你又准备拿什么来换?嗯?”
话落,大殿之内死一般寂静,片刻之后忽然见那殿下跪着的男子展颜一笑,如三月春阳般明媚艳丽,笑着,手中寒光一闪抵上白皙脸庞,他摇摇头:“不是求,是抢…”
用威胁,来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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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了身孕…?
坐在山洞一角,冷秀颜出神看着前方收拾摆弄的蒋进初,从刚刚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她发觉自己因为一个男人对自己身体的判断就撇下战场上的士兵跟着他一起跑了,是一件非常有欠考虑的事。
“我要回战场去。”她站起来便要走。
“不行!”蒋进初一瞬回过头来,似乎又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放缓了声调,“王妃,你要顾及腹中的孩子…”
“本妃自己都不确定的事,你是怎么确定的?”她的声音很冷。
蒋进初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不确定便也是可能,难道王妃要拿自己的骨肉冒险?”
“没有冒不冒险的说法,即便我们躲在这里也迟早会被发现,除了奋斗到底没有第二个选择。”她的反应比他想象得镇定太多,蒋进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见她居然话落便要走,情急之下一下拉住她的手腕。
“放肆!”冷秀颜将他的手狠狠甩开,“蒋进初,当初本宫离开东离是你一意要跟来,本宫并没有亏欠你什么,今日你肯跟我上战场我感激你,但是不代表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杀你,再拦一步,别怪我出手!”
冷冷一番话说完她举步就走,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带着苦涩:“王妃,蒋进初这么做只为保护王妃安全,王妃若是信我,我拼尽全力也会带着您离开。”
“离开?我若是离开了,之后王爷来了到哪里寻我?”她回头看他一眼,笑得平静,“我知道这一下出去一定会被俘,若是你真有能力逃出去,找到能通知王爷的人,告诉他,我在翼城等他。”说罢,撩起洞口藤蔓,她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同一时刻,那阴森的朔扬大殿,他第二刀划下去,瑾帝已是惊得从床榻上一下站起来,却是不敢再一步靠近。
“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要再下手了,不许再划了,朕的宝贝,朕的宝贝啊…快来人,来人拿药膏来!不能毁了,绝对不能毁了!”
冰冷的刀口上沾着薄薄一层血迹,那白皙无瑕的面容上两道血痕红得刺目,已经把瑾帝快吓哭了。
他不怕他自尽,却是怕他毁了这张脸!心中冷笑,手上刀尖触上皮肤,沐隋枫淡淡开口:“给我十万兵马和西北军调令。”
“给,朕什么都给,枫儿你快把药擦了,把药膏抹上绝对不要留下疤痕。”瑾帝吓得浑身发抖宣了人送上兵符,拿了兵符他起身就走,完全不顾身后颤巍巍跟着追不上了的狗皇帝。
只凭这一张脸便可以要来十万大军?天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
手中药盒飞甩而出砸在大殿石柱上,他任着伤口滴血快步走出朔扬殿,看见燕回沉声吩咐:“派人看着点瑾帝,他这时候还不能死…至于戚妃,她既然活的这么耻辱,不如死了的好。”
燕回被那血痕惊了惊,又是看着主子失神了几日难得恢复了常态,微微一愣即刻俯身:“属下领命。”
——
冷秀颜抱膝坐在翼城水牢最深处的牢房里,看着面前怒目圆瞪她许久都不开口的宋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难为你这么难找的地方都找来了…”
宋晟一听即刻黑脸,冷冷哼过:“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么?是战俘,还敢这么说话看来是不怕死!”
“嗯,是不怕。”
宋晟被她噎了一句,瞪了瞪眼又不说话了。看着那张回了些血气的小脸,觉得她还能这么跟他开玩笑心里居然还挺好受,然后又被自己的想法气着了,冷着一张俊颜似乎抱着瞪死她的决心坐定不动。
看着宋晟这个样子她也不在开口,毕竟只是几面之缘除了知道他脾气不好她什么都不了解,索性垂下眼休息起来,等着看这南王殿下还有什么要折腾的。
盯着她安静垂眼的侧颜看了一会儿,宋晟又想起一些往事来,当年他去东离求娶公主,从遵从父皇旨意带着不屑的态度却凑个热闹到开始上心开始觉得娶了她也不错的转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年他失利回到西梁,骄傲自信的个性让他本能忘记了东离那些事,只是后来,东离国变,她逃亡北丰,他才慢慢意识到那年在东离,当着他们那么嚣张的她,其实并没有她表面看着那么风光。
权臣倾国,她当时已经承受了很多,他却是丝毫都没有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