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听了没有回答，而是一副深思的样子。

叶晨接着说道：“如今上到朝廷，下到地方官府，几乎没有一个真心为百姓办事，围观一任，当造福一方，而整个大汉能找出这样的人？就算有也会被视为异类，百姓吃不饱饭，活不下去，连人都要活活饿死了，谁还会管他们大义。所以从张角者才会如此之多。”

“唉，想我大汉曾经如何强盛，但如今却是盗匪丛生，民不聊生啊。”蔡邕叹口气无奈的说道。

“蔡大学士，您要写历史，何不从最底层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看他们对当今的世道有何看法。历史一直以来都是士大夫所写，他们所描绘的世界跟底层百姓所看到的世界完全是两样的。如果底层百姓读的起书，懂得写历史，那么很多历史观将要改变。”

蔡邕要写历史，并不是什么秘密，蔡邕到处找人要资料，已经准备了很久。

叶晨的话让蔡邕进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他也是士大夫，所接触的当然是士大夫的世界，虽然对底层百姓充满了同情，却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

“用百姓的视角？难道有什么不一样？”蔡邕不解的问。

“百姓其实应该是历史组成的部分，但是从古到今都被人为的割裂，百姓们的声音都没有被记录到史册上，以至于我们如今看不到百姓是如何生活，如何想的。陈胜吴广起义中对百姓也是描写的甚少，只言片语，我们现在只能猜测当初为何有那么多人跟着陈胜吴广一起造反。”

蔡邕想了想说道：“或许你是对的，但我还是要亲自去考察一番。”

“当然。”叶晨知道蔡邕治学严谨，如今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而改变立场，不过却也触动了他。

叶晨为何会跟蔡邕探讨这些，因为他就是打算用百姓的视角来改变历史，让百姓参与到改变历史之中，他正在做，当然需要有人为他们说话了。

“叶将军，如今你名满天下，很快也能封侯拜将，有没有考虑过脱离张让，不要为虎作伥。”蔡邕眼里容不得沙子，虽然请叶晨过来，却不代表接纳了他。

“张让也好，何进也罢，就算以袁隗代表的士族集团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他们谁都没有真正为百姓做过一件好事，我加入哪个集团都是一样的。但我若特立独行，不与他们任何一方来往，那么我能有今天这高位，我能用我手中的力量保护百姓。”

“不能，他们只会在朝中争权，每天斗来斗去，每天谈论的不是百姓。所以我加入谁的阵营都是一样的，关键是我怎么做？是鱼肉百姓，还是为百姓谋生存。”

叶晨没有反驳蔡邕的话，他本质上属于士大夫阶级，所考虑的角度自然跟叶晨不同。

叶晨的话让蔡邕无法反驳，他虽然不在朝堂，却也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也知道做官没有依靠其中的一个阵营，那么就是无根之萍，随时会被取代，更别说想做一番事情了。

但是他对太监和外戚弄权深深的厌恶，所以也没办法接受叶晨的说法，尽管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一席话让蔡邕的思想体系生崩溃，以前所有的观点如果换个角度来思考，却不见得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