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阳光炙烤着大地,山脚下,一条已经挖了十来米长的深沟里,麦冬蹲着身子,手里挥着小铲子挖土,身体紧紧贴着背阴的一面使全身都落在壕沟的阴影中,三米深的壕沟为她挡住了阳光,但汗水还是不断地流下来,连睫毛都沾上了汗珠。
在她旁边是直接用爪子挠土的咕噜,麦冬有些嫉妒地看了它一眼,它倒是不怕热,尽管双爪挠地飞快,身上却没有一颗汗珠,不过也是,它满身鳞甲,若是真流汗了倒奇怪。
不过,雨停后天气又恢复炎热了啊。
挖壕沟的工作被安排在上午进行,清晨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段,加上时不时吹来的阵阵山风,一直到早上*点钟,温度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但到了中午,整个大地就像一块铁板烧,置身其中毫无遮掩地被阳光直射的人则像铁板上的食材,感觉没一会儿就被烤熟了。
前些天雨刚停的时候还没有那么炎热,但等积水全部退去,可怕的高温再度来袭,原本挖壕沟的时间是从清晨到中午,但随着温度越来越高,收工时间也不得不越来越早,就像现在,应该才早上十点左右,但温度已经热到让人难以忍受。
不仅是温度重新升高,白昼时间也还在继续增长,现在每天的黑夜只有四五个小时的样子,麦冬不得不在太阳还挂在天边的时候就睡觉,这样睡饱八个小时后醒来刚好晨曦微露,如果等天黑了再睡,睡醒后天又已经亮了。
这样的节奏几乎让她以为自己身处极地地区,再过不久就会出现极昼现象,但还很茂盛的植物让她又觉得有些不可能。真有极昼的话,这些植物估计也活不了了,但它们明显还处于旺盛的生长期,对于原生植物来说,适应环境是它们的天性,树木生长期长还不太一定,但如果真有极昼,草本植物肯定会赶在被晒死之前完成结籽,但现在并没有野花野草大规模开花结籽的现象,所以麦冬也不是太担心会出现极昼,再说这里春天那么长,没道理到了夏天就有极昼出现,要知道极地地区的春秋季都几乎是一闪而过的。
抹了把脸上的汗,她不得不停止了今天的工作,抱着全身冰冰凉凉的咕噜爬出壕沟。
虽然不担心极昼,但这样的高温还是让人很郁闷,许多室外的活计都没法做了,防御工事的修建进度变得非常缓慢。飞快赶回阴凉山洞的路上,麦冬这样想着。
回到山洞稍稍洗漱过后,麦冬立刻钻进了厨房。厨房灶台旁的小石桌上放着两碗冰镇的五颜六色的东西,现在里面的冰基本都已经化了。
碗里五颜六色的东西是各色野果切成的碎果粒,这是麦冬早上出门前就准备好的:临出门前,在碗中铺一半果粒,上面再铺一层冰块,然后便放在阴凉处,这样等她劳动回来时刚好冰块融化的差不多了,果粒也被冰水沁地凉凉地,高温天气下,剧烈运动过后来一碗这样的冰镇果粒非常消渴解暑。
麦冬递给咕噜一碗,自己端过另外一碗,仰起头,几乎是一口气饮尽。
冰凉的液体划过咽喉落入肚腹,终于稍稍缓解了一些燥热,麦冬惬意地舒了口气。
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麦冬用清水涮了碗,准备去卧室休息一会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发现咕噜也跟上了,她也不介意,这样热的天气,抱着咕噜睡绝对是享受多于痛苦。
扑到石床上,抱着变成小小一团的咕噜,感受着鳞片上传来的阵阵清凉,麦冬渐渐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就做起了梦,梦中一样酷热难当,她抱了个冰袋睡觉,但那冰袋忽然变成一只小野猪,不停地挣扎,还把身上某个凸起的部位往她身上蹭,口中发出“哼哼”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瞬间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确有东西在挣扎,口中也发出微弱的、痛苦的呻\\\\\\\\吟,而在她手臂的部位,有什么凸起的、硬硬的东西在来回磨蹭。
——但不是小野猪,而是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