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山上,外面的比试热场赛,举办的如火如荼。而为官员们准备的厢房内,却是另一番的光景。
凌琉玥被贵夫人握住手,坐在太师椅上,静静的等着贵夫人平复情绪。
贵夫人泪如雨下,听着水清颜的命运,悲从中来,哽咽的说道:“颜儿是夫君唯一的妹妹,小了夫君整整八岁,是老相爷老来得女,一直放在心肝上呵护着。我嫁入相府,颜儿才是几岁的丫头,爹娘每两年便去了,颜儿一直是我带着长大,很是亲厚。没料到在快及笄时,带着她出去参观乞巧节,与她走失了。”
“这些年来,夫君一直不曾放弃寻找,竟不知,她命运如此坎坷。”丞相夫人一想到视如女儿的水清颜,会被当成舞姬送到雪花国,辗转到大越,心肝阵阵的抽痛。“颜儿身份尊贵,哪里受过这等委屈?每日每夜都与我同食同寝,比屏儿都要亲厚。”
凌琉玥心头一紧,屏儿便是大秦皇后锦屏。
“人各有命,娘亲未曾来寻过你们,自是有她的苦衷。”凌琉玥面对突如其来的亲情,有些难以接受。想知道他们是不是骗子,可哭的情真意切,并没有一丝作假。
况且,她若不是娘亲的家人,如何会知道自己与娘亲相似?
“罢了罢了,幸而那孩子留有后代,舅母定会把你当亲生孩子般对待。”丞相夫人这些年来,每每想到是自己没有看好颜儿,心中有愧,日夜难安,精神一直不济。
今日,终于找到水清颜的后代,心中甚是安慰,想来相爷在外考核,已经坐不住了吧?
凌琉玥并不矫情,丞相夫人当朝皇后之母,并不知她的身份,为何要骗她一个瞎子?能从她身上图到什么好处?见她话说到这份上,便温声道:“舅母,我来大秦是为了寻一味药治眼疾,能与你们相认,倒是上天安排的缘分。我早已有了去处,便不住在府中。”
她的身份也很敏感,怕给相府带来没必要的灾难。
“好孩子,你需要什么药?舅母会让你姐姐为你寻。”丞相夫人询问了凌琉玥的身份,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直感叹上天不公,薄待水清颜母女两。
凌琉玥却不这么认为,这一世,让她活着,虽然多难多灾,可却也给她带来了不少温情。她心怀感激!
“舅母,我已经知道下落,你别担心。”凌琉玥心领了她的好意,阴阳果不是凡品,若是出动相府,倒真的是替相府招来无妄之灾。
何况,素昧蒙面的大秦皇后,怕是也会让她难以在宫中立足。
“孩子,舅母没有别的要求,你舅舅这些年想念你母亲的紧。即使你要离开大秦,在大秦这段时间,可否住在相府,我们好好聚一聚。”丞相夫人满眼慈爱怜惜,相府子嗣薄弱,老相爷是一男一女,她与夫君也是一男一女,最是注重亲情。
凌琉玥盛情难却,最后终是应承了下来,她也想要看看母亲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
相府夫人欣慰的笑了,拉着凌琉玥的手,坐到原先丞相为她们准备好的雅间。
凌琉玥眉眼微动,眺望着窗外,隐约可见四个擂台上,各盘腿坐着四个人,分别从服饰颜色上区分出两男两女。
不知大越派了哪四个人人!
“唉,倒是可惜了,大越折损了几个满腹才学的人。锦儿今日若是不能得胜,便要与御史家的千金成婚了。”相府夫人想到爱子与相爷的赌约,眼底流泻着一抹笑意。转眸看向凌琉玥,心底又是一阵感伤。
好好的孩子,折腾成这副模样。
“大越都来了哪些人?”凌琉玥询问着身旁的红藻。
“太傅家的庶子,侯府凌若轩,女子则是芊儿公主,还有便是……便是……”红藻眸子一缩,紧紧的盯着那穿着宽大纱裙的人,不可置信的惊呼道:“小……小主子。”
凌琉玥一怔,小主子?凌晗晟?
表情有些怪异,晟儿不是还在崀山么?何时出现在大秦了?且装扮成女儿装?
“红藻,等下结束了,你便截住他。”好些年没有见了,他该是长高了许多吧?抚弄着眼角,真希望能好好看他一眼。
“那孩子是谁?”相府夫人见凌琉玥情绪有些激动,眼底隐约闪耀着泪花,便细细打量着大越擂台上,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模样生的俊俏,就是身子骨稍显粗糙,有点偏向男儿。
倒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是个眼尖伶俐的,惊讶的说道:“那女子倒是与表小姐有点儿相似呢。”
相府夫人眼神有点不好使,打量良久,才勉强看清楚轮廓,颔首道:“眉眼是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