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竟然来了晋阳,怎不知会为兄一声,也好让为兄远迎一下嘛。”
作为晋阳王氏中人,就算遇到友朋,他的举动也有失礼之嫌。
可苏亶还就吃这一套,没办法,就算出身名门,他也是关西门阀中的一员,和正经的汉家大族有着明显的区别。
不用问了,他和王静在云内相识。
那会儿他们一个在李破府上任职见鬼了的司马,一个则浪迹云内城中,交游广阔。
本来他们出身经历都大相径庭,更谈不上志同道合,可恒安镇将主府上多了一位“司马”参军,让王静无比好奇。
也亏了他有一位好兄长,当年任职京师时,和苏氏有些往来。
他认识的人也多,一来二去就和苏亶“偶遇”了,都是门阀子弟,又都不怎么喜欢耍刀弄棒,在云内那地方扎伊相遇,自然是相谈甚欢。
王静带着苏亶在云内城中转了一圈,两人便也相交为友,有了往来。
时至今日,王静没怎么变,还是那副老样子,苏亶却已贵为楼烦太守,和王静拉开了天地般的距离。
可初一相见,这份儿他乡遇故知的热情,却让苏亶心中温暖至极。
觉得友人相交,要的就是这份诚挚,若这位当年好友恭恭敬敬,以礼相待,如对大宾,那可就太无趣了。
苏亶脸上绽开了笑容,反手一把抓住王静的胳膊,相携入内间,道着:“二郎还要怪我?我去了楼烦上任,你就音讯皆无,若非王世兄大名频传,我还不晓得二郎来了晋阳呢,你跟我说说,这就是你的为友之道?”
王静确实是高兴,这些日子他过的不怎么好,王廖那厮没找到,据说是跟着李渊的大军南下了,估计应该是去了长安。
没了见面礼,大军又要出征,王绩只要空手去拜见李破了。
也不知在总管府受了什么刺激,回来只对王静道了一句,“此人虎狼心性,反复莫测之处,不下于……君王,以后莫要得罪于他,嗯,那不是个不识字的武夫,对我等也颇为优容,可想在其治下为官,你我兄弟定要死无葬身之地……”
好吧,说的很吓人,王静没敢细问,当然,他们兄弟二人都没有当官儿的心思,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可在晋阳盘下一间宅子之后,两兄弟就有些犯愁了,钱不够用了啊。
而他们兄弟二人虽然一个嗜酒,一个好色,可却都还算是要脸皮的人,向人伸手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王静好点,给青楼女子吟诗作画,不用什么银钱,青楼里的人们便能供着他,不多时,几位青楼女子就从私房中,拿出包包来供他花用了。
他这样的人想要过的逍遥自在,根本不用太耗神。
倒是他的兄长王绩,才学很大不假,美酒却渐渐断了顿,渐渐陷于烦躁之中,对他这个弟弟横竖都看不顺眼了。
所以说,王静现在恨不能就住在青楼之中不回家门了,省得被兄长责骂。
听上去不算什么,可对于他这样不愿受到拘束的人来说,简直是太痛苦了,甚至于听琴看舞的时候,都无良的在想,真不该将兄长接过来,弄的大家都不痛快。
今日能见到苏亶,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刻画的其实就是文人士子相交的景象,一点也不夸张。
两人谈笑着入内,一点没有久别重逢之后的疏离感,身份上的察觉,更没有给他们带来一丝的不便。
由此可见,苏亶来到晋阳,见过李破之后第一个便想到了王静,非是无因。
步群,尉迟兄弟等人,他都有着交谊,可要想在这些人口中探听晋阳情势,不但耗费精力,也有些不妥当。
远不如来寻王静,谈着舒服不说,也少了许多的顾忌,当然,王静向来消息灵通也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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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府,李破刚和尉迟恭议了议军情,回到后宅用过午饭,便有人来报。
宇文歆去王氏大宅了。
这不出李破预料,宇文歆和王氏结了亲家,来了晋阳登王氏之门是情理之间的事情。
嗯?苏亶去了青楼?
李破眨巴着眼睛,胃里有点泛酸。
太不像话了,打下晋阳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说去青楼逛逛呢,你小子初一入城,就跑青楼去了?这得多饥渴啊?
李破一下就不满意了,转了转眼珠儿,随即道:“今天不见客了,去召薛万彻,袁牧野过来,我要出府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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