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温侯这才想起来,还有马车这么一事儿,脸色越的灰败了。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一日之内,武温侯府颜面扫地。
“罢了!”
武温侯伸出一只手来,挥了一下,道:“管家,赔帝公子的马车。今日帝公子的诊金,按着三倍给他。”
“是,侯爷。”元叔一声重叹,恭敬地应了一声。
元叔出门之后,武温侯抬起头来,神色难堪地看向帝九宸,道:“还请帝公子再给我们紫幽请一次脉,开一剂方子。”
“好。”
帝九宸的唇角够着胜利的弧度,跟在武温侯的后面,从正厅迈入了江紫幽的卧房。
还是那帐曼帘幕,伸出来的,依然还是那只纤细的手腕,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江紫幽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自己办了不规矩的事儿,现在出丑了,知道厉害了吧!”
武温侯府心里憋着满满的怨气,如今一听到江紫幽的哭泣声,再也压抑不住,顿时火冒三丈,吼了出来。
“爹,我……”
江紫幽受到责骂,呜咽的越厉害了。
“那个臭男人到底是谁?!”
武温侯怒冲冠,冲着帐曼后面,又是一声冷冽的质问。
“呜呜呜呜,我……我……”江紫幽已经泣不成声了,搁在帐曼外面的那一只手,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爹,还有外人在呢。”
江楼月美眸微眯,禁不住提醒了一句,“等帝公子请完脉,再问三姐也不迟。”
武温侯的身子震了一下。已经被怒火蒙住的眼睛,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清明。
他忍不住多看了江楼月一眼。
这个最小的七丫头,真是越来越让他意外了。
当所有的人都急的失去了理智的时候,惟独她,还保持着清醒。
“诊完了。我去开方子。几位稍等。”
帝九宸像是故意配合江楼月一般,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就起身了。
他走到几案边上,拿起早就备好的笔墨,刷刷刷,洋洋洒洒一张安胎固元的药方,就出来了。
“按着这药方,每日煎服三次,必可保三小姐母子平安。”帝九宸把药方呈给武温侯,黑眸微眯,道,“帝某的差事已完成,就此告辞。”
看到帝九宸就这么转身离开,武温侯的心不免一紧。
“帝公子,请留步。本侯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帝九宸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转过身来。
武温侯一脸惭愧,声音带着隐忍,道:“先前的事,的确是本侯处理的不对,让帝公子受委屈了,也让药王谷蒙羞了。本侯另择他日会亲自登门药王谷道歉,并且奉上重礼。只希望帝公子能够保守秘密,不要把小女未婚先孕的事情说出去。”
话说到后面,武温侯自己都觉得羞耻。
他脾气历来刚硬,想不到这回碰到帝九宸这个更强硬的,而且对方还极有心机,布的一手好局,就等着他往坑里跳了。
这回,不服不行,得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