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岚哥回去吃饭了,有什么事您和我说就是。这兴隆布行,我可以做主。”包成搓着手笑道。
薛贵冷眼瞥着包成,说道:“你做的了主?不知道几月前,那个破落户刚把祖宅卖给咱薛家。”
“贵儿!”薛劲喝道,“说话注意点分寸。”
包成呵呵一笑,自然明白这两父子如今日子很不好过,道:“不碍事不碍事。守着那破房子,生不出金蛋子,卖了好啊,看看这兴隆布行,啧啧,唉,换风水了啊。”
“包贤侄,你这生意做得有些不厚道啊。”薛劲看到包成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自然心里也很是不爽,语气也有些重了。
“哦?还请薛二老爷明示,咱这生意做得明明白白,童叟无欺的,怎么就不厚道了?”
薛贵冷笑道:“如今整个金陵的布行都翻天了,你们兴隆布行将布价压到五钱银子一匹,这生意还怎么做?你让布商怎么活?这是断人财路!”
“哎哟,薛兄弟你这话说的。咱买卖厚道实在还不行吗?”包成也坐下来,如今他好歹也是个东家了,这站着跟瘪三似的,被俩货吆五喝六的像什么样子。
“厚道?照你这价钱卖,全金陵没有一家布商赚得了钱的!再被你这么搞下去,迟早关门歇业。”
包成翘着二郎腿,说道:“那我可管不着。咱兴隆布行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客人爱买不买,薛二老爷这样子来责难,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大京朝那条规矩说过,这布不能卖五钱银子一匹的?”
啪!
薛劲椅子把一拍,喝道:“就是不能卖!”
“呵!薛家二老爷好大的口气啊!”林岚从门外走进来,看着薛劲父子俩,“是不是薛家一声吼,我这兴隆布行都得挂上薛家的旗号才能开业啊?”
见到这个老对手,真是分外眼红,薛贵起身,冷笑道:“开门做生意,总要留口饭给别人吃吧?”
“哦?那三年前挤走鲁氏布庄的是谁?一年前用手段将兰香布坊收并,搞得东家上吊自尽的又是谁?如今金陵九成的布业都被你们薛家霸占了,你还敢来我这边放肆,说三道四?”
被林岚这么一通数落,薛劲父子脸就扭曲了,说得哑口无言,林岚说的都是实话,薛家在金陵产业稍有竞争的对手,自然要动用关系来铲除,这样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手段当然也是层出不穷。
薛劲道:“既然林贤侄这么清楚,那就该敢聪明人该干的事。”
“那薛伯父认为,贤侄该怎么做呢?”
“要么布价上调回来,要么……把布的供应来源交出来!”
林岚笑着坐在椅子上,道:“你们薛家这么霸道,不知道你们祖上那位老祖宗在坟堆里躺着,知道了会不会气得踹破棺材盖出来?”
“你这什么意思?”
林岚靠在椅子背上,道:“做商人,赚钱靠本事。这样子威胁,你觉得我会妥协吗?”他将那翠绿色的玉佩在薛劲面前晃了晃。
“薛伯父还记得当初我登门时的话吗?”他拍了拍薛劲的肩,“肖大家虽然不在秦淮河上,但相信老太爷也不会让薛府的人乱来啊。”
“包成!咱们吃顿好的去!”
“好勒!”包成看着这对脸色铁青的父子,得意地出了门,“薛二爷,不送了。天黑路滑,您待会儿自个儿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