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哭声不断。
王半仙一进去,苏翰林就迎出来,两眼黑眼圈,脸色憔悴,对着王半仙,还是而客客气气的。
“半仙,照您的吩咐,我母亲,我母亲的房间封了,没人进去过,呜呜。”
他一边说,一边落眼泪,嘶哑着嗓子道,“肯定是娘放心不下儿子,这才不肯走,娘啊,娘啊,我的亲娘”
似乎有些撑不住,嚎啕大哭。
旁边来帮衬的几个人连忙过来扶住他,小声劝慰:“苏仁兄也莫要过于悲伤了。”
这些都是苏翰林的同僚之类,平日里交情不错,好友家出事,自然要帮衬一把。
苏翰林强忍住伤心,抬头到开始劝这些朋友:“诸位放心,我无事,到是诸位劳累了这么久,苏某实在过意不去,还是早日归家歇息,别让家里人担心。”
一帮同僚看他的模样,却是怎么也安不下心的。
红尘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苏翰林还真一副很正人君子的模样,长得也好。
不过到正常,能当翰林的,哪个不是一身文气,长得不好,也进不了翰林院。
苏翰林劝了半天,除了两个关系实在亲近的,还有他母亲的娘家舅舅几个家人,别人终究是去了,他才有工夫过来赔罪:“怠慢了老神仙,哎,老神仙您再给想想法子,母亲总是这般,做儿子的也着实心疼,还是请她老人家早登极乐,也让我们安心。”
他舅舅闻言也皱眉道:“也不知道家姐这是怎么了,就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也不能这般折腾儿孙,娇娇体弱,今天早晨还昏了过去,哎,可怜她还,还”
苏娇娇定了亲,可祖母一去,至少一年之内是别想完婚了。
王半仙想到此,也有些唏嘘。
罗娘忍不住小声咕哝:“我看苏家这老太太去的挺是时候,要不然苏娇娇都要嫁给那柳公子了,就柳公子那破名声,想来苏家现在是有苦自知,不怎么愿意。”
红尘没说话,举目四顾,忽然就听见大堂里传来一阵砰砰砰砰的声音。
随即好几个丫鬟小厮婆子瘫倒在地,下人们个个胆颤,连苏家的那些子孙都连忙跪下,默默磕头。
苏翰林也是脸上白,急声道:“老神仙,您,您给想想法子,这,这又来了”
他力图镇定,但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怕得厉害。
小严哼了哼:“我看也不是真孝顺,要是换了我,故去的亲人归来,肯定要冲过去和他说说话,从此天人永隔,能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王半仙也被吓到了,却还是手握符咒,一本正经地默默念了几句咒语,高声道:“苏云氏,老夫人,您为苏家众多子孙想一想,还是莫要滞留于此”
话音未落,砰砰两声巨响,鬼哭狼嚎的声音随风而至,整个天都阴下来,狂风呼啸。
苏家人全变了脸,好些一看不好,撒丫子就溜,更多的腿软抖,扑通扑通,全跪下。
王半仙一怔。
红尘也变了脸色:“不对”
王半仙整个身体都僵硬:“这征兆,这征兆厉鬼”他现在比以前多了见识,没吃过猪肉,也算见过猪跑,和高人交流的多了,对于这方面的常识,到知道不少。
“怎么可能”
只有怨念深重的鬼魂才会成为厉鬼,像苏家这样,死的是自己和的亲人,又非枉死,怎么会化作厉鬼。
要知道,厉鬼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出现,只死一家子那是小事儿,闹大了左邻右舍跟着遭殃,甚至周围都不安宁,此地乃是京城,一旦在京城有厉鬼作怪,那更是了不得的大事。
“开棺,我到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红尘皱眉道。
“啊,这可不行啊,怎么能打扰,打扰亡者”苏翰林还没说话,他夫人先吓得颤声道。
如今在大堂停灵,老太太躺在棺材里都这么闹,要是一开棺,老太太出来了,那还得了
“小姐,您身体还没好,怎么就过来了。”
这边正乱,苏娇娇身穿孝服,走了过来,罗娘和小严对于这位话题人物,还是有几分关心,齐齐看了一眼。
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此时脸色苍白,一脸的病弱,更惹人心怜,也确实瞧着是满身书香,非同一般。
苏翰林一见她来,脸色就大变,厉声道:“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随即似乎是现自己太严厉,喘了口气,才又道,“娇娇,你身体不好,别过来了,回去歇着。”
苏娇娇咬着嘴唇:“我怎么能不为祖母守灵,爹爹,您放心,祖母是我的亲祖母,是咱们苏家的老祖宗,一心一意都念着苏家好,怎么会伤害咱们”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大堂,轻声道,“祖母,您放心去吧,爹爹娘亲和我,都会照顾好祥哥儿,您别担心,您早些去,我给您多烧纸钱,让您在地下也绝对不会吃苦,一定能过得富贵。”
她声音又低又柔,似乎并不很害怕,到是个心性坚韧的,换了别人,在眼下这般鬼哭狼嚎的情境中,恐怕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如那些几乎快昏过去,连跑都跑不动的亲眷们一般。
话音落了,老太太好像还真听了进去,周围的怪风停了,苏翰林顿时松了口气,转头对王半仙道:“老神仙,我母亲的棺木,轻易打开并不妥当,还是”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哐当一声,灵堂的灯笼都掉了下来,大门洞开,阴风刮过,吹得人遍体生寒,连站都站不住,还传来一阵阵的哭声,惨烈无比。
苏翰林立时就瘫了,脸色骤变,高声道:“娘,您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可是你的儿子,儿子”
儿子,儿子
这两个字在院子里回荡,竟成了回声,徘徊不去。
红尘叹了口气,脸色严肃:“必须要开棺看看,才能看出根由,如果不开,恐怕苏家就是熬过今夜,也熬不过七日,苏翰林,苏大人,您考虑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