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没和杜斯年说什么,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没心情多说什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瞎话了撒谎太累了。早有狐族宫女上前请了杜斯年下去了。
杜斯年和扶苏行了礼,却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他心神一滞,片刻之后被自己脑海中跳出来的想法惊呆了,这不是扶苏的气味吗?扶苏扶苏上哪里去了?
他忍不住抬眼去看狐王,那个身形和扶苏真有几分想象。
然而他很快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扶苏的丹田还是他补的呢!要扶苏真是狐王内胆上哪里去了?他自嘲地放弃了自己的念头,他真是太大惊小怪了,就是个巧合而已。
退了出去,他被领到了偏殿里休息,他和狐狸们打听扶苏的去处,只听说,扶苏还在墨笠那里没回来。他叹了口气,这次白华门欠狐族的人情欠大了。
却听不远处有两个小狐狸在八卦:“陛下这回终于出关了。”
“陛下在努力修炼,这次要不是王夫生死攸关,陛下肯定不会出来。”
“陛下真的好厉害的样子。”
“那是,听说,陛下是九尾。”
“哇,神狐呀!”
“可不是,对了,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了。“小狐狸神秘兮兮道,”我有个姑姑原先是陛下寝宫里的,听她说,陛下好像没有印迹。”
“没有印迹?”另一只小狐狸不可置信道。
“嗯,你说厉害不厉害。”
“不是吧,只是比较隐秘吧?没有印迹还是狐狸吗?”
“当然是!”
杜斯年嘴角扯起一个弧度也没心思再听狐王的八卦,支着头闭目养神,刚才消耗了太多的心神,一会儿晚上少不得还得熬着看情况,现在有空闲还是多休息。
扶苏站在白练床前,良久不知道还说什么。白文着急了起来,扑倒在了床边拉住了白练的手,“三叔三叔,陛下来了,陛下想和你说话,你快醒醒。”又抬头看向了扶苏,“陛下……”
扶苏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道:“白练,你赶紧醒醒。”
白文一张小脸委屈得快哭了:“陛下,我三叔是为了你才伤成这样的,你能不能说些好听的。”
扶苏不理会他,“你出去,我和白练说话。”
“陛下……”
“滚出去。”扶苏不耐烦和小孩子多废话。
“我……”白文有些气闷,可是看了一眼白练,咬了咬嘴唇,还是离开了。
扶苏总算耳边清静了,“白练,白练,要活下来,这是我的旨意,你要是敢死,敢不醒过来我就废了你。”
白练还是没什么反应,她还是命人去找了杜斯年,现在她说什么有用简直就是扯淡,还是要找大夫要紧。
杜斯年一来她就去了偏殿。临走吩咐了一句:“有事叫我。”就没有多的话了。
杜斯年觉得两人的关系很奇怪,王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狐王的声音却清冷的和秋霜一般,没有丝毫温度。又联想起刚刚听到的狐王长期闭关的八卦,总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十分微妙。当然他是不能多探究的,只是把疑问埋在了心里。
只是问了一句:“陛下是如何认识我小师弟的?”
扶苏微愣,很快扯出了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这和王夫的病情无关吧?”
“当然没有,只是……”杜斯年当然不会和一个陌生人说自己发现的事情,只一笑:“只是觉得缘分这东西有些奇妙。”
扶苏淡笑:“就是这么奇妙。”说完提裙就向外走去了。
三天后,白练醒了过来,然而杜斯年的心情却急转直下,扶苏在没有和他道别的情况下回白华山了,他根本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实在不行太不寻常了。然而一时半会他也联系不上扶苏,只好写信回了白华门,让宫子游做好接应。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狐王,白练醒来之后,墨笠第一时间就见了他,两人聊了很久,墨笠出来之后,白练气色好了很多,接下来的恢复也很快。
约摸又过了半个月,杜斯年收到了白华门的来信,让他安心给王夫治病,扶苏的事情白华门已经想办法了。
然而杜斯年总觉得那里不对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扶苏在镜湖一哭二闹三上吊都试过了,墨笠阿嬷这回是铁了心不让她走了,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哭闹上吊,对面墨笠阿嬷也哭闹上吊,她哪里还敢乱来。墨笠阿嬷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了。
她只好好言相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阿嬷根本不听,动不动就哭着要撞叶鑫的墓碑。扶苏也是很头疼。直到有一天白练来找她。她憋了一肚子气忍不住就发了出来。
“你高兴了!现在我被关在这里出不去了。”
白练来的时候带着笑脸,然而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陛下……”
扶苏看着他一脸难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摆了摆手,“哎,别管我别管我,我心情不好逮谁都怼……你……你不要放在心上。”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点没底气,越说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渣,捅了人家一刀让别人别放心上,她简直是个大奇葩。又慌忙解释,“我,我,我很感激你救了我,阿嬷关我,我心里实在不高兴,对,对不起啊。”
白练苍白的脸上扯起了一个笑容:“陛下,陛下不想留在族地?”
“我,想回白华山。”扶苏的声音掷地有声。
白练一阵猛咳:“我昏迷的时候听到了陛下的警告。”
扶苏有些懵:“警告?”
“死了就废了我。”
“我……”扶苏有些尴尬,“我就是自作聪明想激你。”
“我活过来了,陛下……是不是就不废我了?”他的脸上苦笑了起来,苍白的脸颊让人心疼。
“我不会废你。”扶苏也苦笑了起来,他救了她的命她还能废他?
“陛下,我会替你劝阿嬷的。”
扶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替我劝阿嬷?”
“陛下不相信我?”
“不,谢谢你。”扶苏心底已经自己找到了原因,她不打算再追问什么,结果她能离开就行。
“陛下不想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为什么。多谢你。”因为第一次的婚姻交易,扶苏心里白练已经被戳上了居心叵测的印章,总是习惯把他往复杂想,他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也都成了别有用心。即便是这次他舍命相救,她也很快就联想到了阴谋。在她看来,白练这么积极地帮她离开也是因为他想继续过去独揽大权的日子。
白练苦笑,“你永远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