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们各自派了人去码头,城门处守着收粮。
没多久,大家就觉出不对来。
来桂州的船只、车马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一日多过一日,开始还都是附近州县的散户,后来是附近州路的小贩,到了这几日,连蜀地的大户都露了头。
当吴二与一名前哨搭上话,得知对方的船队里有三千石粮食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倒到了地上。
桂州城里的粮价开始跳水,跳水的速度比从前的涨速更令人心惊。
等到了月末,竟然只比去年同期高了十文!
兴平仓不但恢复了原本的储粮水平,存粮居然翻了一倍。
桂州城的民众看了一出大戏,却安安稳稳地吃了一个月的平价粮;流民们这一冬在桂州城里吃了饱饭,还得了许多钱粮,听说前线已经平定下来,泰半已经准备返家;衙门不仅解决了粮价问题,还以极低的代价安抚了流民,兴建起了许多桩大工程,将来说起,都算是周严、田储两人的政绩。
只有那些囤积居奇,贪得无厌,国难财怎么也发不够的粮商,几乎亏得倾家荡产。
吴二竭尽全力,也只赎回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田产,自此元气大伤。府衙里的妹夫不仅不帮忙,反而对外撇清关系。此事提过不表。
后衙之中,周秦翻着手中的账册,欣喜地发现粮价又回落到了一百文一斗。
虽然依旧比原来高,但这是因为接近年节,属于正常的物价涨幅。
她笑嘻嘻地拿着账册去寻周延之。
周延之坐在窗前,看着妹妹满脸笑容地进了院子,于是隔着窗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周秦笑道:“粮价跌了,如今一百文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