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章家宝和夏德一起走进来,经过这几个月,家宝算是彻底融入这个家里了,就连祖父都挺喜欢他,夏德和念儿还有柏瑜更是和他同进同出,处得很好,她也就放下心来。
“姐姐,我力气很大了,一定背得动你,真的不能让我背你上花轿吗?”章家宝说得有些委屈,姐姐出嫁,背姐姐上花轿本就是娘家兄弟的活儿,怎么他就不能干了?
夏含秋招呼几人坐了,笑着反问他,“我有两个弟弟,你倒是说说你们要怎么一起把我背出去?一人抬一只脚吗?”
章家宝不说话了,郭念安也乖乖的闭上了嘴。
两人都在私底下问过夏含秋,夏含秋谁都没应下。
两个弟弟她都疼,在平日城相处时她会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不偏着谁向着谁,两人虽然感情不错,可年纪相差不大,而且又不是亲兄弟,有些事上难免会有个比较,只有一碗水端平了才能不在两人之间制造矛盾。
若是偏心,不止他们的感情会蒙尘,就是和自己,也会生隙。
“在几年前小舅便说过,我成亲时他要送我上花轿,那时候你们一个我还不知道他的存在,一个我以为一辈子都见不着了,自然是会答应小舅的,现在我当然要兑现承诺。”
“怎么着,你们还想和我抢不成?”夏靖一进来就假装虎脸,他偏疼秋儿不是没道理的,在感情处理上,没有几人能做到秋儿这般用心,她是真的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从她这里得到的都是好的,一点点不好都容不下。
“小舅,我不敢。”郭念安忙咧嘴卖笑,他非是不懂姐姐的用心,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章家宝心态同样如此,听到夏家小舅这么说跟着笑,“我也不敢,小舅您手下留情。”
夏靖两只大手在两人头顶撸了几把,将他们头弄乱了后哈哈大笑,“叫你们惦记我的差事,去外面帮忙去。”
两人忙起身跑了,姐姐虽是嫁出去,以后却还是住一起,于他们来说半点差别都没有,自然也不用黏黏糊糊的表达不舍。
夏德对表妹笑笑,跟了出去。
他本来是想问问表妹知不知道对面客盈门是个什么情况,想想其实也不用多打听,那人总归不会害了表妹才对,说不定就是他不想让场面太过冷清请来的人也不一定。
一直笑眼旁观的夏薇叹息,“看他们兄弟处得这般好,我也高兴,不然秋儿你就要难做了。”
“您能接受家宝我更高兴。”夏含秋看着眼睛微微有些肿,精神也不太好的母亲就知道她昨晚必定没有睡好,还哭了,对这个吃苦受罪不少的娘亲,她是既心疼又佩服,没有几人在经受了那些后还能温柔宽容,她娘却做到了。
她却不知,夏薇这么做,有一大半是因为她,要不是看出两姐弟感情深厚,她无法说服自己去宽容害自己沦落至那般地步的仇人的孩子。
此时的段梓易视线在一屋子熟悉又陌生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将之与记忆中的样子对上号,不理会跪在下的姜涛,程均以及彭将三人,看向伏睿。
会亭城不说任何一个死角都被抓在了手里,可没道理来了这么多不应该出现的人他却半点儿不知道,这还是手底下的人头一次敢欺瞒于他。
生气难免,可知道他们的用心,他却也无法去追责。
伏睿摸摸鼻子,掩饰似的轻咳两声,解释道:“王爷,您别怪您手底下那些人,是微臣找了他们,说要在这日给您个惊喜,他们也不想您这么重要的日子却冷冷清清的连个客人都没有,所以才……他们基本都是昨天到的,这点微臣绝不敢骗您。”
还没有从激动中缓过来的众人中一个年纪看着和段梓易差不多的男人接过话头,“王爷,您这一消失就这么多年,当年您去封地时我还打算等您安顿下来后就来投奔您,可您倒好,我们那一帮子人,哪个没派人去过南岭?哪个没找人搭过消息?您硬是一个都不搭理,我们也不敢擅自过去,想着您总有一日会想起我们,可哪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十余年,要不是睿叔给我们消息,我们怕是还在上都傻等着……”
平日里在上都最嚣张不过的人,这会眼圈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尚是稚儿时便是这个人带他们捣乱,年少时是跟着这个人胡天黑地,可有一天这个人消失了,他们却连个能去找的地方都没有。
梁国接连吃败仗瞒得过百姓,可如何瞒过他们这些人,他们甚至都想,这次不管了,要是上都被攻陷了王爷还不出现,他们就去南岭,要是王爷还不出现,他们就死在那!
可是,可是伏家很少回上都的伏睿却给他们送去消息,说王爷在会亭,这让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想管了,就算会亭下一刻就被燕国攻陷了,他们也得去。
在他们心里,对四王爷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他们相信,只要四王爷在,会亭一定丢不了!
家里老人自有不同意的,甚至不少人不喜那个锋芒太盛的四王爷,可他们打心底承认,要说梁国还有一线生机,那便在四王爷身上。
所以,当年和段梓易有关系的人几乎都是举家迁来了会亭,反正留在上都说不定也得失去一切,倒不如来会亭赌上一赌!
此时,他们还根本不知道梁国之所以败得这么快和段梓易有关,更不知道梁国太子是因他而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