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角的泪又滑落下来,她也顾不上擦,连连保证道:“大人放心,这伤痕我们不抹掉,要是需要,就是再给我们多添上一些我们都愿意,只要……只要能让那个人不得好死,我们都愿意!”
话里深沉的恨,让屋里一众男人听着背脊凉,可是一想到她们平日里过的日子,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对女人动拳头挥鞭子,窝里横算什么本事?不是个男人!
陈辰微微点头,看向伏睿“伏大人,她们的安危你多费心。”
“我知道轻重。”伏睿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是刚才回话的那个女人,两人对望一眼,看向她。
女人很紧张,紧紧绞着帕子,道:“我们几个姐妹里,除了我是会亭人,其他几个都是木公子一路上从其他几城带过来的,知道的事不多,但是有个人说不定对几位大人有用。”
陈辰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那个大夫?”
女人用力点头“是他,他是跟着公子从燕都来的,平日里从不说与医药无关的话,但是我有一回在……在侍候公子时听到公子和他说,若想他一家老小平安,就不要起其他心思,妾身听那意思,像是高大夫的家人被他扣在手里了,他是为了家人才不得不跟着公子,妾身也不知道这对几位大人是不是有用,希望能帮上忙。”
“很有用,多谢。”陈辰道了谢。当没看到对方绯红的脸,和伏睿并行离开,屋里其他人也都不再久留,虽然是一群huā样年纪的姑娘,可看着那一身的伤,他们是半点绮丽心思都没有!
一出门,伏睿就召了个人过来问“有没有找到一个男人,是个大夫。”
“有,不过城主府的侍卫护他得紧。说是伤着了。动弹不得。所以属下也没敢用强,您随小的来。”
两人进去时,高子俊靠坐在床头看书,看到两人进来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半句多余的话,也不知是生性如此还是被逼成这般模样。
陈辰在他面前坐了,静默半晌后突然道:“做个交易吧。”
高子俊放下书,静静等着。
“在做交易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你被木靖拿捏多长时间了?”
高子俊眼神动了动,毫不犹豫的说出年月“四年八个月二十五天。”
记得这般清楚啊,陈辰心里有了底,神情也跟着放松了。“木靖的妻子死时开始?”
“是。”
“行,其他的我也不多问了,做交易吧,若有人问起你这些,你悉数吐露。做为回报,我会让人去将你家人救出来,得罪了木家,燕都是不能呆了,你不妨说个地方,我让人送过去,事毕后你直接往那里去便是。”
高子俊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可陈辰看到他握着书的手用力得指关节都白了“能成?”
没头没尾的两个字,陈辰却理解了“能,袁家并不比木家弱,成心要拿这事说事,必然会往这里来查证一些事,到时自有你挥的余地。”
袁家,高子俊闭上眼睛,也不知是想隐藏其中的情绪,还是单纯的在考虑,陈辰和伏睿也耐心的等着。
大概等了有半柱香,高子俊才睁开眼睛“请公子将我的家人接来会亭城,木靖的事,我半点不会隐瞒。”
陈辰有些讶异他会选择会亭,却也不多问,点头应下“成交。”
陈辰不是无话找话的人,高子俊更是沉默得彻底,事一谈成,陈辰就起身离开,待走到门口时才又回头问“你的伤如何?可还动得?”
“伤了筋骨,得养三月。”
“医者不自医,我一会让人来给你看看。”
高子俊没有拒绝。
离得远了,伏睿才长长叹了口气“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一草一木都熟悉得不得了,可现在看着,却觉得处处陌生,木靖这才来了多长时间,就祸害了多少人,死有余辜。”
“他未必会死,但是想再如之前一般作威作福是别想了。”以三师弟的性子,最后哪怕是会暴露自己也会将那人治好,毕竟那药是从他那里出来的,不解了他良心难安。
他这回做的,怕是触了三师弟的底线了,还不知被怨成了什么样,没有下回便是了!
伏睿心下不解“既然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了结了他?这不是生生给我们制造一个敌人吗?”
“活着未必比死了更舒坦。”陈辰也不多解释,转开话题道:“我这就回去和我那妹夫去汇报了,这里的事伏大人多担待,还有,木清留下来的那些人用起来,别闲置了。”
“黑衣人的事他们也知情,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他们心里只认木清一个主子,木靖从来和木清不对付,他们现在不知道多痛快,你见见人就知道了,要用他们也简单,只要你事事以木清说事,他们一定提着脑袋给你用。”
“我用他们提着脑袋干什么。”伏睿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这是无为道长的二弟子对他的提点,抱了抱拳当是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