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一夜之间就风平浪静了。
以陈音为的七个姑娘选在清晨人最少时搬出了城主府,悄无声息的搬进了前不久求陈大人为她们买下的宅子里,过起了安稳的,深居简出的日子。
高子俊却在夏含秋的示意下被抬进了住着一屋子女人的地方。
“不管高子俊之前心性如何,这几年跟着木靖天天看着那些糟心事必然受了些影响,用些别的事给他洗洗眼洗洗心也好,那些上进的女人说不定能让他软化下来。”
段梓易将写满字的张一张张叠好,这是一会要送去印刷的,“你想用他?”
“那倒也不是,只是想着一个当时才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却被人拿捏住软肋为之去做那些他一点不想做的事,在那个最易受熏陶的年纪却还坚守了本心,实为不易,我挺佩服他,他是大夫,便是不为我用以后也能救人,可他若心里有了阴影,以后再不愿为人治病,那就可惜了。”
夏含秋不会未卜先知,只是从陈辰对高子俊的形容里隐隐有了猜测,一切灾难的来源却是他一手出类拔萃的医术,换成她她也会想丢掉。
这等事上段梓易向来不会拂夏含秋的意,在他看来虽然过于心软了些,但是他乐意保住秋儿的这份软。
拿着收拾好的厚厚一叠纸张起身,段梓易摸了摸秋儿的脸道:“我出去一趟,你最近写得很快,硝烟第二册刚面世,惊世劫又出来了,等着的人要大饱眼福了。”
“效率高不也得谢谢你和二师兄。”这事里自己被瞒了不少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可她也没有非要去弄清楚的意思,换之不想让她知道的,必然是不是那么美好的,那不知道便不知道吧。
二师兄怕也是这个心思。
段梓易也不说话,笑着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子出屋去了。
听秋儿话里全是打趣就知道她并没有生气,秋儿啊,是世间最识他人好意的人,便是委屈自己也不会责备真正为她好的人。
想到伏睿说的那番猜测,若说一开始只觉得有三分可能,在听到袁正浩居然没在会亭住上一夜便又匆匆返回后增加到七分,对于袁正浩,他了解不多,这事却让他看出了问题。
对于燕都那些大家贵族,他了解得太有限,一旦有个变动,他就完全处于被动了,这不行。
阳老对这些事最擅长,两人商议一番,往燕都派了不少人手过去,由程均领头,不说要他们短时间内就将那些大家族的底子弄清楚,至少在燕都有大变动时,他们能及早知道消息。
由此及远,不止燕国,便是其他几国,阳老也开始布网,这样一来,人手便有些吃紧,向来人手充沛的段梓易也有了无人可用的感觉。
好在后备人手从来就没断,只是全是新手留守会亭也不行,只得以以老带新的方式先将网铺开,多练练手,新手也就不新了。
当然,这些事段梓易也没有告诉夏含秋。
正因为有人手蹲守燕都,燕都生的事他们知道的虽然不够及时,却也知道了个大概。
袁家难,以女儿冤死为由问罪木家,木家自然不承认,但是死活找不到木靖,这更让人觉得他理亏。
然后是陈家难,说木靖养私兵,私下屯粮,意图谋反,一溜的黑衣人便是证据。
和谋反挂上勾,木家才真正急了,想尽办法找木靖却怎么都找不到,把老爷子气了个倒仰。
然后暴出来的事越来越多,木靖在效外的一处宅子里,在哑巴下人的指引下从花圃里挖出二十七具尸体,从还没有完全腐烂的衣裳上看得出来全是女人!
再然后,有大臣在殿前告御状,说木靖仗着木家之势夺女,至今未有消息,生死不知!
……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对木靖的指控,后来变成了对整个木家的指控。
没有哪个皇帝容得下起反心的臣子,所有对木家的指控里,这一桩才是戳了他心窝子的!
可燕王到底还是想着在前线给他卖命的木清,心里再恨也不好做得太绝,若是木清反水,再丢一城都是小事,吴军气势大盛之下直逼燕都都有可能。
所以他也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老得一把骨头的木家大家长木世荣申斥一通,免了木家长子,木靖的父亲木庆凯的官职,并通令各地,看到木靖即刻抓捕回来。
可这般顾忌的只有他,木家这几年嚣张得实在过了头,碍了不知多少人的眼,他们这么齐心将木家踩倒,就是想要抓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