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只‘黑袍’你就先献给王爷带着,日后有了‘玉爪’再献不迟嘛。将来王爷出镇并州之时,身边有这一黑一白的一双‘神鹰’,岂不是威风八面?”虞孝仁大大咧咧地替杨广做起了主。
杨广虽没亲眼见识到携带猎鹰外出会猎的场景,但想起古人曾有“左牵黄,右擎苍”的诗句来形容古代会猎令人向往的场面,不禁开口附和虞孝仁道:“就是这只‘黑袍’吧。本王愿出两段上好的绢帛,从高老板手中购下此鹰,不知高老板意下如何?”
高连升没有想到杨广会出重金从他手里购得“黑袍”,忙起身决口推辞道:“王爷能收下‘黑袍’,已是老儿的荣幸,老儿岂敢在王爷面前讲论价钱。敬请王爷收回成命才是。”
“王爷,高老板诚心诚意要赠鹰给你,也有日后求你多关照于他的意思在其中,今日你若执意要出重金购下‘黑袍’,岂不要令高老板的一番美意落空?我劝王爷还是收下‘黑袍’吧。”虞孝仁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高连升,半是真话半是玩笑地劝杨广道。
“高老板,本王听说你与当今高句丽王高汤彼此叔侄相称,这些‘海东青’不会是你替高汤售卖,以换得钱帛粮晌的吧?”杨广听虞孝仁提到高连升有意借献鹰攀附自己,心中一动,随即也改用玩笑的口吻向他问道。
或许是被杨广一口道破了实情,高连升神色一滞,旋即又恢复如常,干笑着摇了摇头,答道:“老儿此刻若矢口否认,只怕王爷和虞公子也信不过老儿。只是老儿虽与当今高句丽王同出一族,论年岁辈份还是高汤的长辈,可老儿早在十年前就远离故邦,前来长安经商,那时高汤还是个黄口小儿,老儿现如今纵使有心攀附于他,他也不会再认我这个远在长安的叔父喽。”
“我父子与高老板打交道前后也有七八年了,这一点请王爷放心,他决非高句丽王有意安插于长安城中的眼线。”虞孝仁不知曾得了高连升多少好处,竟拍着胸脯替他打起了保票。
因今日是应虞孝仁之请,前来东市高连升所开商号内挑选“海东青”的,杨广不便对高连升逼问过甚,伤了彼此间的和气,于是听虞孝仁这一说,也哈哈大笑道:“我不过是想到就说,和高老板随意开个玩笑罢了,孝仁兄和高老板皆不必当真。方才我听说这‘海东青’带回去还须调教、驯养,才能听命于主人,捕捉猎物,但不知该如何驯养,还望高老板能不吝赐教。”
高连升得了杨广这话,一颗提至嗓子眼儿的心才逐渐安稳下来,重新落座,赔着笑向杨广解说道:“王爷,包括‘黑袍’在内,这一拔‘海东青’在从辽东运至长安的一路上,已用雁鹊之类的禽肉将其喂饱养肥,下一步即可熬鹰了。嗯,今晚老儿即派人将这只‘黑袍’送至王爷府上,再差专人登门传授王爷熬鹰之法,如何?只是有一件事,须得由老儿亲口向王爷说明,‘海东青’虽然和猎犬有相似之处,却也有所不同:它只认最初驯服它的主人,一经驯化后,则非主人之命不听,因此旁人只能传授王爷熬鹰之法,却无法代替王爷您亲自熬鹰。”
杨广前些时因李渊嘴快,向李圆通报知了谢讽窃取杨丽华笔迹之事,从而导致了谢讽被关入天牢,此时极不愿自己在府中熬鹰之事被李渊察知,给自己带来新的麻烦,眼珠一转,手指虞孝仁说道:“高老板,在本王自己府中熬鹰多有不便,能否请你命人将‘黑袍’送到孝仁兄府上,本王亲到虞府受教、熬鹰,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