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进了屋后,沈流萤便将屋门阖上,既是有人盯着,将屋门阖上方为稳妥。
“行了,你有话就说,说完就赶紧出去。”沈流萤对卫风的态度依旧冷冰冰。
却见卫风将食指竖起,贴到自己的唇上,然后轻声道:“小馍馍媳妇儿,轻点儿声,不妨让我先看看你相公要我帮忙做什么事情。”
卫风说完,面对着白糖糕蹲下了身。
只见白糖糕蹲坐在地,将毛茸小爪子贴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上,另一只毛茸小爪子则是搭上卫风正抬起来想要扯它嘴边须子的手背上,黑豆子般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沈流萤看不懂白糖糕举动里的意思,卫风却是再明白不过。
卫风看着白糖糕的动作,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便是想要扯扯它嘴边须子的小心思都没有了,他拂开了白糖糕的小爪子,收回了手,一边斩钉截铁地沉声道:“我不答应。”
卫风说完,站起了身,不由自主地看向床榻上的晏姝,然后转回头,抬脚就要离开,竟是真的没有在这屋里多留。
谁知白糖糕却不让他走,又一次扯住了他的裤脚,扯得用力,说什么都不让他走的模样。
卫风低下头来看他,那张肿成猪头的脸上眉心紧拧,只听他沉声问白糖糕道:“小馍馍,你忘了去年你我去见臭老头的时候他说过什么话了?”
白糖糕点点头。
“你既然记得,你确定还要我这么做?”卫风又问。
白糖糕又点了点头。
他别无选择,他的情况不稳定,他不能让萤儿独自面对事情,他必须尽到一个男人一个丈夫的责任。
卫风沉默,准确来说,他在沉思。
哪怕变成了白糖糕的长情无法张口言说,可卫风却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正因为明白,所以卫风没有再问白糖糕什么,而是又在它面前蹲下了身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它,道:“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小师兄,只要你媳妇儿不嫌弃你,只要我们兄弟不嫌弃你,哪怕于世不容又如何,是吧,我亲爱的小馍馍?”
白糖糕看着卫风的猪头脸,点点头。
下一瞬,卫风抬起自己的左手,同时轻轻挥了挥自己的右手,那藏在他袖中的袖刀便似忽然生长出一般在他手背上露了出来。
从方才开始便一直沉默看着的沈流萤此时蹲下身将白糖糕抱了起来,叱问卫风道:“你要做什么!?”
卫风微微眯起眼,“自然是做你相公求我做的事情。”
沈流萤蹙起眉,白糖糕将下巴在沈流萤手臂上蹭蹭,又挣开了她的手,跳到了卫风面前,只听卫风又道:“放心,我怎么会伤害我的宝贝馍馍,你说是吧,死馍馍?”
白糖糕重新在卫风面前蹲坐好。
卫风轻声道:“倒是待会儿,你必须等我将外边那双眼睛引开之后你才能从这屋里走出去。”
沈流萤不知卫风与白糖糕之间究竟在说什么,可她没有再伸出手将白糖糕拿开。
她相信卫风的话。
卫风虽然在男女之情上不是男人,但在兄弟情义上,他却是一个能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于是,沈流萤见着卫风用袖刀将他自己的左手掌心划开,然后将淌出血的掌心贴向白糖糕的心口。
只见卫风掌心的血一点一滴都没有落到地上,甚至没有沾染一点白糖糕白茸茸的皮毛,而像是被它的心脏完全吸收了一般。
沈流萤惊于自己所见到的一幕。
而就在她震惊之时,本是毛茸茸的白糖糕霍地变回了长情的模样!白赤瞳,并且他的心口上浮出赤红的帝王血印,卫风的血滴到这帝王血印上,像是把它点燃了似的。
沈流萤本是要唤长情一声,但她忽然想到卫风所说的外边的眼睛,她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止住了。
既然有人盯着,那便小心为上。
但……
卫风的血为何会让白糖糕变回呆货的模样!?
一当长情变回人的模样,卫风便迅速收回手。
但他收回手的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按住自己手心上的伤口止住血,而是站起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扔到赤身**的长情身上,嫌弃道:“穿上,丢人。”
长情没有嫌弃卫风的衣裳,抓起便套到了身上。
沈流萤默了默,然后从自己怀里拿出帕子,递给卫风,面色依旧不友善,道:“按着手心里的伤口吧。”
卫风没有拒绝,也没有如平日里那般玩笑,而是一脸认真地问沈流萤道:“小馍馍媳妇儿,你有办法治好那个黄毛丫头的,可对?”
沈流萤迎着卫风的目光,淡漠道:“若我说我没有办法,你当如何?”
卫风怔住,“你……没有办法?”
这怎么可能?小馍馍媳妇儿便是连小舟舟身上的连心草之毒都能解,却治不好黄毛丫头身上感染的瘟疫?
“是。”沈流萤道得肯定,“我没有办法,所以小姝眼下有性命之忧。”
她的面色很阴沉,加上她前边的反应,卫风知道,她说的并不是假话,她并不是故意吓他。
卫风还想问什么,将将由白糖糕变回人的模样的长情此时紧紧抓上自己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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