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人一向都挺准。”沈流萤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不紧不慢道,“你虽然抓了我,但是我在你身上并未感觉到真正的敌意与杀意,不知我说得对是不对?”
沈流萤说完这话,方梧桐像泄气似的也坐到了床沿上,竟是和沈流萤并排坐着,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就真的练不成像师父和师兄那样哪怕不说话也能让人不寒而栗的本事?”
“噗……”沈流萤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她觉得这个江湖姑娘挺是有意思,不仅不像行走江湖之人,反倒像个不曾涉世的闺阁姑娘,是以她问她道,“练这个本事做什么?”
“总不能我什么都排最后吧?我们天枢宫可是——”方梧桐说到这儿,忽然现自己说岔了嘴,赶紧盯着沈流萤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沈流萤面上并无疑惑之色,方梧桐便觉得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沈流萤这时擦好了头,便问方梧桐道:“姑娘抓我,既不是为了杀我也不是为了用我和我相公做交易,不知姑娘是为何而抓我?”
“我想找你说说话。”方梧桐撇撇嘴,然后笑了起来。
倒是她这个原因让沈流萤有些懵了。
方梧桐见沈流萤一脸不相信的模样,有些不悦道:“干嘛,谁说我抓你就一定要杀你或是拿你和你男人做交易啊?”
“若非如此,姑娘为何带着我去到城郊见我相公?”沈流萤还是不解。
“谁说我是为了带你去那儿见你男人的?”方梧桐一脸嫌弃,“我是去找我师弟的,我从那个恶心男人那儿敲到的答案,谁知道去到那儿正好看见你男人要和我师弟打起来,现在可不是该打起来的时候。”
方梧桐说完,突然将眼睛睁大,盯着沈流萤,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你男人将你守得有多好!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离开你身边的机会,要不我也逮不到你。”
沈流萤不得不承认,那个呆货确实是将她守得很好,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侧,仿佛这西原县处处藏有危险似的。
“不知姑娘想要和我说什么?”沈流萤又问。
“好了好了,别老姑娘长姑娘短地叫我,我叫方梧桐。”方梧桐说着,用手指拨了拨自己耳朵上还仅剩的一只梧桐叶耳坠子,“就是这个梧桐,你可以连名带姓叫我,也可以叫我梧桐,我不介意。”
对方既然大方地报了名字,沈流萤也不打算掖着,可当她正要说自己名字的时候,方梧桐打断了她,“我知道你叫什么,你叫沈流萤,你男人叫莫长情,召南三大家族之一莫家的少主。”
沈流萤没有将情绪表现在面上,因为就算知道对方没有敌意与杀意,但毕竟是素不相识之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为上。
并且,这个名叫方梧桐的姑娘既如此清楚她和呆货的事情,想来当是将他们调查过了一番,说不定,她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她和呆货而来。
不,准确来说,是他们,她和白兄。
她与白兄是师姐弟关系,便是说他们师承一门,天枢宫?
知晓她和呆货事情的,是只有他们二人,还是他们身后的天枢宫?
为何要调查他们?是调查她,还是呆货?还是他们?
倒是未想到,白兄竟还有另一个身份,并且,会武功。
若是不会武功,方梧桐怎会说他和呆货要打起来。
但她又说,还不到该打起来的时候,那真正该打起来的时候,又该是什么时候?
还有,北刹楼和呆货之间,究竟有无关系?
那个呆货,看来瞒着她不少事情,待回去的时候必须让他老实交代。
“那不知梧桐想要和我说什么?”知晓了方梧桐的名字之后,沈流萤便又再问了她一遍。
只见方梧桐的眼睛有些亮晶晶,她眨了眨眼,一脸期待地问沈流萤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让你男人喜欢你并且还对你这么这么这么死心塌地的?”
方梧桐一口气用了三个“这么”,可见她有多想知道这个答案。
沈流萤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假绑匪,这姑娘把她抓来,就为了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