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浔这段时间一直在等霍城来找她。
苏洛的案子已经过去三天了,黑社会帮派暴动的事也已经结束,两个案子媒体都进行了大张旗鼓的报道,宣传警界威严的意味十足。
安浔在帮派暴动的第二天早上给霍城了一条短信,结果一直没有等到回复。
当晚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现居然关机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安浔挑了挑眉。
如果按照以往她的脾气肯定噌的就上来了,绝对自己也立马关机非要等到人亲自上门道歉还要再作一番妖才行的,只是这一次安浔只是愣了愣,事后并没有再折腾。
她没有关机也没有再找人,每天只是安静的等电话。
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等。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三天,到了周五安浔回去住酒店,霍城那头还是音讯全无。
当晚安浔给自己兑了一缸牛乳花瓣浴。
水里加了细致的浴盐,还点了舒缓疲劳的熏香蜡烛。
她盘了头靠在浴缸里,懒洋洋的享受热水对肌肤的滋润,安浔的日子过得一直很考究,美容院定期去,自己护理也很有一套,美美的从头丝儿精心保养到脚后跟,连眼睫毛都养得比一般人更翘更长。
更何况这段时间她嗑药比较频繁,身体机能良好再搭配悉心养护,一身雪白肌肤像是能掐出水一般透着滢滢珠光,雪豆腐似的细致嫩滑。
这时候泡在乳白色的水里,看着倒是比牛乳还要润白三分,一张微带着红晕的小脸上朱唇潋滟,比池子里的玫瑰花瓣更加娇艳。
安浔神色很懒,感觉就快要舒服得睡过去了。
她躺了半天,泡舒畅了又细细伸手把关节四肢揉搓一番,最后扬起手来,五指微张,眯着眼盯着手指甲呆。
那一个个椭圆小巧的指甲盖透着健康粉色,圆润饱满,安浔看了会儿,曲指用指尖肌肤在指甲上轻轻蹭过,摩擦了片刻,丢在浴缸边小推车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安浔忙倾身去拿,水花随着动作哗啦啦响。
抓过手机看了一眼,上头显示陌生号码,安浔顿了顿,接起来。
“喂。”
“喂,我是隋炘。”
手机那头传来清淡男声,不知是否心理作用,隔着电波都能听见那声音里的一丝暗哑疲惫。
安浔拿下手机看了看时间。
“哦,隋大科学家啊~”
她靠上浴缸边沿,指尖在白瓷上轻轻划过,幽幽笑道。
那头顿了顿:“我有事要说,你现在方便么。”
“方便啊,隋大科学家找人,不方便也要挪出时间来方便的不是么~”
安浔笑着,柔柔声调里似裹着化不开的媚意。
隋炘知道她吃药又吃多了。
安浔在过于兴奋和过于沉郁的时候都不是好兆头,这两个极端容易让她失控,今晚俨然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隋炘犹豫了一会儿,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一阵水声,安浔的声音就夹杂在水声里,有些模糊,有些冷。
“研究了这么些天了,我想也该有结论了,否则就该怀隋大科学家是否有看上去那么的有价值了。”
她威胁他,清冷一句,这个女人最恐怖的地方是直觉,隋炘早有感觉,其实他之前那些藏藏掖掖不愿让她觉的研究结论,她也许早就猜出了七八成。
有些话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候。
“今晚我就是为了结论打来的,有些事必须让你知道。”
隋炘难得在她嘲讽的时候不反唇相讥,安浔拿着手机手机,起身从旁边勾了一条浴巾来,轻轻裹在身上。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她赤足从浴缸里走出来,走过踏脚垫,走出浴室,走过地毯的时候脚上的水已经干了,手机开了免提丢上床,安浔走梳妆台前坐下,昏暗的灯光里她脸上还带着出浴后的湿润,精致的眉目浓丽似画。
“这段时间我主要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研究你身体内细胞的成分。”
“第二件是对比在进食和不进食的情况下,你体内细胞会生的变化。”
清淡的男声从后方传来,合着说话声,安浔拧开桌上的瓶瓶罐罐开始护肤。
指尖揉过眉心绕过鼻梁,脸颊上薄薄一层乳液轻轻推开,她做得细致又认真,淡淡容颜上没有多余表情。
“安浔,你自己也知道的,你这个身体很诡异。”
“外在的那些我就不说了,单从血液一项来说,如果把进食比作输血,那你的情况最大的ug就是根本不用考虑血型,这一点足以把你完全划归到普通输血的情况之外…”
“要知道很多时候表面的变化还是次要的,内里的变化,才是关键。”
隋炘自顾自这么说着。
安浔没有回应,他似乎也知道她在听。
听到这里的时候,安浔又低头在看指尖。
她最近常常这样,当然每次当她去揉搓那片小小的指甲时,感觉到的都是圆润和坚硬,并没有一丝不妥的地方。
安浔解开了浴巾。
浴巾之下她未着寸缕。
那一身雪白肌肤包裹着的峰峦幽谷寸寸曲线都带着教人看一眼就血液上头呼吸急促的眩晕感,结果不解风情的大科学家居然说她的这具身体很诡异。
安浔垂眸盯着镜子看了两眼,拧开桌上的身体乳开始涂抹。
身后手机里的报告还在继续。
“我们原本都以为你通过进食血液修复身体损伤的原理是增加原生细胞的活性,结果上次你炸断手,暴露了更多异常。”
“后来我从你新长出来的手臂上提取细胞进行过化验,结果证明那些细胞都不是你的,他们来自于你进食的血液——”
“换句话说,你身体的修复并不是原生细胞的再生,而是他人细胞的合并;是别人的细胞进驻到了这具身体里,组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
“那些部分看上去还是你的,比如那只和你原来的手看着一模一样的手。它外表虽然没有变化,内里却已经完全不同,从根本上,那只是嫁接在你身体上的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