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气盛的人碰撞在一起,会迸发出什么?
当然是----火花。
一声“开始”话音刚落,两人便仿若刚出笼的猛虎,凶猛狂暴的向着对方而去。只听“叮叮当当”响声不断,兵器碰撞处不断有火花绽放。陈崇的长枪,枪杆是精钢打造,坚韧非常。使在手中,进可大开大合,如蛟龙出水,亦若银蛇吐信,随时突如其来攻其不备。陈崇用它数年,难觅敌手,一人一兵,浑然一体。
陆俊的长柄刀亦是攻击性武器,可双手持握,威力大增。陆俊年纪虽轻,却也是习武之才,天生力大,一柄几十斤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跟陈崇战了个旗鼓相当。
卫国公夫人伸长脖子,努力想看的清楚一点,奈何距离远了些,两人动作实在太快,只看到两团人影。
身边的一位夫人便道:“那便是令公子吗,果然厉害!殿前司的统领都奈何不了呢!”
方程敷衍的点点头,还是更关心儿子。那可是真刀啊!完全忘了他的儿子是刚从真正有生命危险的北地草原回来的,这么点凶险,还真不算什么。
李征看着那边,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便靠近纪涵说话。
“师父,蔚蓝还好吧?”
“好,已经能飞一会儿了。”
“真的!那可要看好了,别飞出去掉在别人院里!”
“掉了就掉了。”纪涵淡淡道。
李征急道:“那可不行,它是别人的,不是我的!”
“很重要吗?”纪涵依旧淡淡的。
李征觉察到师父的不悦,自己也没办法解释,低头道:“对不起,师父。”
“对不起我什么,我说过不管,不参与。只是,你即已做出选择,便该坚持到底,切不可三心二意。不然,伤了任何一个姑娘的心,为师都饶不了你,知道了吗!”
纪涵少有这样严厉的口吻说过话。
李征呆了一呆,低头不语。
纪涵发觉自己语气过重了,没办法,新近收到的消息让他有些不快,此事或多或少跟李征沾点关系,便把火气发到他的身上。发过之后,又懊悔自己的失态,说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千万别像为师一样,遗憾终身,悔之不及。”
李征黯然,点头。
纪涵收到的消息是关于安澜的,说她最近和郑国公之子走的比较近,数次同行同游。
郑国公是什么样的人,纪涵还有印象。和长宁长公主一样,他也是相当不齿此人行径的,同样的,也认为歪竹底下长不出好笋。
这样看人未免有失偏颇,富还不过三代呢,谁能说父辈不好,就养不出像样的儿子?可是为人父母,难免关心则乱,失了公允,所以一见到郑国公这三个字,纪涵心里便窝了火。
他能在锦城放自己的探子,这边必然也有锦城公主府的探子。李征订婚的消息那边已经知道了吧。那孩子一定是心里不舒服才随便找个人来陪着,那样的父辈能培育出什么好孩子,一定是太伤心了,都识人不清了!若是自己在身边呢,温言开导,徐徐相劝,或许过不了多久,这个坎儿就过去了。偏自己不能去大梁,她又不来大周,原本会有一个机会,却不知为何她放弃了,难保也跟这小子有关!纪涵越想,便越是火大。
今日本是来看他们比试的,他也没想多说什么,偏李征跑过来一边站着,偏又问起了蔚蓝。蔚蓝很好,可蔚蓝跟他还能有什么关系吗?
说了李征几句,纪涵心里也烦闷,便道:“好了,别说了,看比试吧。”
“是。”
陈崇那边,几百招已过,两人都满头大汗。陆俊心里不由叹服:“不愧是北疆战场回来的,有两下子!”陈崇也想着:“皇上身边也不全是草包!”
高手相争,身手差不太多的时候,心态就尤为重要了。陆俊毕竟一直待在京中,年纪又轻了几岁,久攻不下难免浮躁。陈崇却是不疾不徐,虽快却稳。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胆大心细,又稳又狠。
眼看对方渐露破绽,陈崇瞅准机会,一枪杆敲在对方手腕上,随后一脚将陆俊踢得后退几步。再几个凌空旋转跟上,落地时,枪头稳稳落在陆俊肩头。
“马军司陈崇胜!”副统领大声宣布。随即四面观战的官员和家眷大声叫好。方程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是淡淡的微笑,一年接受身边太太小姐的恭贺,一面谦虚道:“都是他师父和二叔教的好,他虽顽皮了些,倒也算得上勤勉……”
纪涵似已忘记了方才的不快,点头道:“不错,几年不见,长进不小。现在跟你不相上下吧?”
李征:“切磋过几次,时有胜负。每次不是打输的,反倒是累的不想动了。”
纪涵笑:“你们两个,一个急躁一个冷清。倒是适合搭在一起。不过国公夫人肯定要记我一笔了!”
李征问:“为何?”
“你的射艺夺魁,陈崇却差强人意。他那小心眼的娘亲必然以为我偏心与你。”
李征道:“我记得当初是陈崇嫌弃射箭枯燥,更喜欢跟着谭副将学习拳脚功夫,怎能怪在师父头上。”
纪涵笑着:“你当人人都是那么讲道理的吗?算了,背后说人长短,非君子所为。我算不得君子,也不想当小人。别说了,接着看吧,前三是保住了。”
下面的一场是殿前侍卫司的秦明对白钧。
两人在不同宫殿执勤,平日少有碰面却都是熟识的,一桌子喝酒也是常有的事。今日擂台上碰面,什么交情先放一边去,赢了才是正理。面对面一笑,眼中已迸发出刀光剑影。
“开始!”
开战。
陈崇下了场,解下身上的铠甲先休息片刻。陆俊走过来抱拳笑道:“陈将军,佩服佩服!”
陈崇忙回礼:“不敢,陆兄一把大刀霸气十足,好几次险些躲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