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真以为这些年来,我就一无是处,不管欧阳府的家业,也不管自己的死活,混吃等死吗?”欧阳绪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你……,”欧阳安的语气有些迟疑,想要问什么,又怕自己会失望。
“父亲,”看到两鬓白的父亲,欧阳绪知道他为了自己的亲事,也是操碎了心,就稍微的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低声说道:“江南船厂已经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就算是我娶了南儿,也不一定能护得住,所以该交出去的时候,还是早一点交出的好。你想船厂落入别人的手里好呢,还是放在战王府的好?”
欧阳安像是在思索着儿子说的话,保持着沉默,没有立刻回答。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府里的姨娘们吃亏的,该安顿好的,我不会让她们受一些委屈的,”就算是再不愿意,那些女人毕竟是父亲的女人,他也不会真的把她们怎么样。
“……,”欧阳安在沉默了好半天之后,才重重的叹息一声说:“父亲已经老了,你想怎么做,随你自己吧!”
这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已经答应了欧阳绪的提议,把江南船厂当聘礼送出去,好过成天被人盯着……。
这边,父子两在屋子里说着从未说过的贴心的话,那边,燕莲跟南儿还有海凤儿苦守着,想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最确切的消息。
京城内,因为要在菜市口斩杀犯人,所以围聚的百姓有很多,简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多的不得了,比过年还热闹。
原本在小河村嚣张得意的晋县的县令夫人,如今已经是满身的狼狈,浑身都是血迹,像是受刑过,表情也是格外痛苦,双眼肿的都睁不开了。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热闹的气氛,感受着自己快要死了的感觉,现自己没有一丝的害怕,反倒是格外的镇定,隐约的还有一丝解脱的感觉。
从离开晋国之后,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平静的日子,反倒是最被抓住之后,她内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过了几天不用被迫害,被人威胁的日子。
这辈子,她都不知道到底求的是什么。
那些铁矿,都是父亲的人隐藏好的,下落也只有父亲一个人知道。在苦寒之地那么多年来,他死死都没有忘记要恢复身份,成为人上人的想法。于是,因为他的那些想法,自己从到了秦国之后,就陷入了无尽的折磨之中,不是在一群死人堆里想尽办法活下来,就是要学会喝人血,学着这么才能活下去。
为了小河村的后山,甚至不惜把自己给卖,为了就是能得到一块能隐瞒所有人的地方。
这一生,自己到底怎么过的?
她想起了那个破坏了她所有计划的女人,想起她的好,她的一切,不禁心怀怨恨,觉得老天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北辰傲满手的杀戮跟血腥,却能儿女成群,让北辰不弃拥有一切。而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一生如此的波折,只想过简单的日子,也不行吗?
囚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过,戒备很是森严,两边都是插着大刀的护卫,个个严正以待,证明这个犯人的重要性。
“扔死这些个想要毁了我们百姓好日子的人,”人群里,有百姓大声的嚷嚷着,一阵鸡蛋夹杂着烂菜叶就随即被扔了出来,场面一下子就乱了。
“不要挤,不要挤,”带头的人立刻不安的大喊着,努力的想要维持次序,“大家戒备一些,这些都是重要的犯人,不要掉以轻心!”
他们不能对百姓出手,但是能死死的看着这些个重要的犯人,绝对不能让人把犯人给劫持了去。
原本就戒备的护卫们都开始警戒四周的气氛,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每一回有重要的犯人要被处置了,就会在大街上巡一下,让百姓们引以为戒,然后才送到菜市口的。就这么一段路,有时候,会生很多的事情,就如现在百姓们给犯人扔鸡蛋,烂菜叶的事情,这样的事情,经常会生。
“该死的,这些百姓要做什么,扔的到底是谁?”原本对准犯人的烂菜叶里夹杂着小石头,纷纷的落在了原本走的整齐的护卫上,让那些护卫忍不住的开口骂了。
“不是臭鸡蛋,是石头,”有人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暗器,立刻戒备的大叫着:“有人扔石头,大家小心,戒备,”
“小主子,我们来救你了,”就在护卫里有人这么喊着的时候,从两边的铺面或者客栈里,突然奔赴出很多人来,带着刀子,杀气腾腾的,看的那些百姓傻眼,尖叫的尖叫,逃的逃,一下子,场面就变的异常的惊恐,还隐约带着血腥味。
“有人劫囚车,大家注意,不能让犯人被救走,”带头的人大声的嚷着,可是,要是有人注意得到的话,肯定会现,人家是边打边退,完全是要把囚车给让出来,根本没有跟人家死斗到底的架势。
“你们怎么会来的?”县令夫人看到眼前出现的人,有些茫然跟无措——她已经做好送死的准备,根本不想让人救自己。
只要自己不在了,这些人在京城有各自的身份,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出事,就能安宁的过下半辈子。
可是,为了自己,他们却什么都不要,这样的结果,让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没有小主子,小的们在京城里也没什么盼头,不如救了小主子,我们日后再筹谋大事,”来救她的人武功不落,很快就砍杀了两个人,把囚车的手链子砍掉了。“快走,只要离开京城,大家就会没事了,”
县令夫人觉得自己被人搀扶着,跟做梦似的,有些恍然如梦。
“不,不能出京,”县令夫人是这么说的,“京城有重兵把守,要是贸然出京,会在城门口被堵死的,”那样子,他们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小主子放心,因为要看守小主子等人,所以西城门口的人都被调走了,只剩下几个,小的都已经打探好了,请小主子不要担心!”领头的汉子一把扶住人,一边安抚着说,手里的刀子也没停过。
打斗还在继续,县令夫人觉得自己离打斗越来越远,自己逃出去是顺利的不行,让她心里始终有些不安,觉得有些地方好像被自己忽略了。
到了西城门口,果然如领头的人说的,守城的人都被调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几个,不用他们动刀子,他们只是挥舞了几下,几个怕死的人就“啊!”的一声惨叫,丢下刀子,什么都不管的就跑了。
“小主子放心,只要离开了京城,我们还能卷土从来,”领头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匹马,扶着她上马说:“京城里的势力,小的都已经调派出来了,护送着小主子回主子那边去,”
原本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的县令夫人在听到他说了这话之后,抓住了他话里的意思后,立刻脸色惨白的抓着心口的衣服,大喘气的道:“你说……你说你把京城安插的势力都拔出来了?”
“为了护住小主子离开,必须这样做!”领头人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咬牙回答着。
“噗……,”坐在马上颠簸的县令夫人在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不能忍受自己多能的心血被白费了,忍不住的喷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差点就这么跌下马去,好在被一边的人扶住,否则不死也得伤得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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