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整了面色,慢慢走入崇德宫中。到了殿中,御案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鹰目高鼻的干瘦老人。他身着明黄龙袍。他就是南楚的皇帝——慕容拔。
殷凌澜进了殿中来,缓缓跪下:“儿臣参见义父。”慕容拔这才笑着起身上前,扶住他:“朕前几日听说你当街被叛党行刺,可曾伤了吗?”
殷凌澜轻抚狐裘长袖,淡淡道:“不过是些许小毛贼,已被儿臣当街诛杀了。”
他的笑容很浅很淡,衬着他向来素白的面容却是如冰雪在那一刹那消融,万千春风迎面而来。
慕容拔哈哈一笑,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朕就知道你无事。不过亲眼见着你无恙,心中才算是放下了。”
殷凌澜闻言,捂了唇轻咳一声,慢慢道:“儿臣多谢义父挂念。”
慕容拔心情甚好,握了他的手坐在一旁的椅上,上下打量他半晌,这才关切问道:“怎么又咳了起来?去年这时候貌似也不会这般咳得紧。”
殷凌澜淡淡抬起头来,漫不经心道:“也许是凌澜马虎着凉了。”
此时已是四月初春,南楚的天一天天热了,可是他依然穿着寒冬才穿的重裘,慕容拔握着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冰凉如被冰雪浸没。他苍老的面上掠过担忧:“这可怎么生好呢,你的身子向来弱,这要是照顾不周生了病,谁又来替朕分忧呢?”他回过头冷声道:“传朕的旨意,照顾殷统领的下人统统杖责三十!看他们一群奴才还敢不敢对我儿不用心!”
内侍应了一声,匆忙下去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