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蛋现在已经被烤成了一个大泥块,杨怀仁举起手里酒壶先向老汉敬了一杯。
老汉笑着也举起了手里酒壶,“今日老汉我就多谢你的款待了,请!”
老汉方才专注于杨怀仁制作烤鱼的手法,竟没有注意手里这壶酒的浓郁香味,这一打开酒壶,一股扑鼻的酒香让他未饮先醉。
他先慢慢的向上扬起酒壶底,倒了一点儿酒到了嘴里,砸吧了几下嘴巴,眼前一亮,忍不住称赞道:“小子这是从哪里买的好酒?这味道,老汉敢说如果是天下第二,再也没有别的酒能是天下第一了。”
杨怀仁心道,看来自家这随园春是时候扩大生产规模了,随园春价格虽然高,但也只在东京城里能买到,虽说也有些外地的客商来进货,却也是往江南富庶之地贩售,齐州城里看来是还没有酒家销售。
杨怀仁若是说他从京城带来的,容易露了自己身份,于是推说道,“这是一个朋友从京城带回来一种美酒,据说在京城也才刚刚流行,所以在齐州还买不到。”
老汉听了直叹气,“可惜可惜,这么好的酒只有这一小壶,喝完了不知道老汉有生之年还能否喝到如此的琼浆玉液了。”
老汉说这话偷偷瞄了杨怀仁一眼,杨怀仁猜到了老汉的意思,心里偷笑道,这老头是想问我家里还有没有这美酒,却又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直接开口,竟把“有生之年”这样的词语都说出来了,真是有趣。
“小子家里还有几坛,不如老伯给个地址,小子明日遍吩咐人给老伯送两坛过去。”
“哎呦,这可如何使得?”
老汉客气道,“今日小哥教了老汉钓鱼,又请老汉吃酒吃烤鱼,若是再白拿了你两坛好酒,这让老汉的脸面往哪里放啊?
不如这样,老汉出钱买你两坛酒,明日还是这个时辰,咱们还在这里见面,不知这美酒要多少钱一坛呢?”
杨怀仁这就为难了,看老汉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个富家翁的模样,虽然说是跟杨怀仁撞衫了,可杨怀仁这一身棉褂可是从西域商人那里买的高昌棉填的袄里,和老汉身上那身普通橦花棉的棉袄价格相差何之十倍。
两坛随园春美酒,在东京城里的价格是十贯钱,对杨怀仁来说十贯钱现在真是跟毛毛雨一样,自家的买卖加上餐饮连锁的分红,日入几千贯和玩儿一样。
可对于一个普通百姓就不一样了,便是手艺熟练的能工巧匠,这十贯钱也是小半年的收入了,杨怀仁真要说出这两坛酒的价格来,怕是要吓着这位老伯。
“老伯,这酒虽好,其实值不了几个钱,只不过眼下齐州城里还没有卖的,所以显得珍贵罢了。
再说了,咱爷俩能在这大明湖边一起钓鱼,也是缘分,谈钱伤感情了不是?这钱我是不可能要的。”
老汉抚须大笑,“好,好,好!你这人情算是我老汉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