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师爷三十来岁,在门外兴奋地说道:“大人,的确是着火了,不过不是县衙,是梁山!”
“啥?”
王县令一脸狐疑,好端端的梁山怎么会着火?况且就算着火了,梁山边上到处是水,也不用他们这么性急的匆匆来禀报。
“镇定点!”
王文福穿好衣衫推了屋门,指着年轻的师爷教训道:“你就是太年轻,梁山着火算什么大事?也值当的你们这么大惊小怪?”
师爷身后的一个守城的袛侯抢话道:“大人,梁山上着了火,这火势大着呢,咱们县城离梁山最少有二十多里地的距离,从城墙上望过去,梁山的方向一片火海,看样子整个梁山都要烧光了。”
“烧……烧光了!?”
王文福大惊,原以为是这帮人小题大做,却没曾想是这么个结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他来说,可是一件真正的大好事。
梁山贼寇这几年来横行,他的上官催了很多次,让他联合当地的厢军一齐剿灭,可是他哪里有胆子去招惹这些亡命之徒?
作为郓城县令,梁山什么情况他最清楚不过,深在水泊之中,易守难攻,就凭他手底下那几十个衙役,配上城里的几百懒散惯了的厢军,没有船只和足够的弓箭,他们别说攻打梁山,就是靠近都做不到。
他早就私底下埋怨自己在这么个地方当县令倒霉,梁山贼寇横行以来,周边不少商贩和渔民都失去了生计,让郓城县本就少得可怜的税赋进一步缩水。
而他上头的官员只管对他发号施令,却不肯提供任何人员和物资上的帮助,他剿不了山贼,就落得一个猪八戒照镜子的下场,无论在百姓还是他的上司哪里,都为不出一个好人来。
他四十出头的年纪本是年富力强有大好仕途的,这么一搞他前途尽毁,再也没有升官的机会了,他也只好得过且过。
让他没想到的是,如今天上下元宝,正好掉在了他家院子里。他没听说过有什么军队的调动去剿匪的官报,心中猜测可能是山贼自己愚蠢导致失火,加上今天晚上突如其来的大风,才阴差阳错让整个梁山被烧为灰烬。
王文福想到这里,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心里想着只要趁现在派人梁山泊周边抓几个逃出火海的“漏网之鱼”,他就可以说是他派人设计用火攻巧取了梁山。
这可是大功一件,只要随便抓住几个山贼小喽啰,然后加以严刑逼供,不怕得不到他想要的供词。
之后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民除害的好官的形象,然后把自己智剿山贼的事情呈报上去,升官发财就是指日可待。
王县令憋着自己美滋滋的心情,召集了三班捕快和一大半的守城厢军,又命师爷抓紧去组织上百人的乡勇民壮,连夜赶赴梁山泊周边,争取抓几个山贼回来。
杨怀仁他们乘船离开梁山不久,码头湖边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一个汉子颤颤巍巍艰难地爬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