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听起来有些甜腻的恶心,起先杨怀仁和兰若心也没觉得怎样,这是人家的职业,干这一行的,不拿蜜漱了口,是不会出来说话的。
话中虽是些浮夸的马屁,只不过是为了赚到你荷包里的银子罢了,当不得真,杨怀仁甚至觉得,就算是个癞蛤蟆揣着金子走进来,这位妈妈估计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来。
只是后来这位妈妈拽着杨怀仁的胳膊贴在自己饱满的胸前蹭来蹭去,就让杨怀仁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兰若心,或者说她脸上那一刻的表情,用尴尬来形容似乎还不太恰当,应该说是一种愤恨,恨不得把青楼的妈妈大卸八块然后煮了吃肉那种恨。
杨怀仁也不好立即抽回手来露了怯,只好一个劲的暗暗给兰若心使眼色,生怕她一时意气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真的把这位妈妈打得满地找牙,那可就耽误了事情了。
一楼大厅里,中间舞台周边的座位基本都坐满了,妈妈要请他们上楼单独开一间雅间。
杨怀仁一琢磨,像王老七这样的庸俗嫖客,估摸着是开不起单间的,所以他如果来听雨楼光顾,也一定是坐在大厅里,所以他示意兰若心给这位妈妈一些银子,让她帮忙找个台位。
兰若心一脸怒气地掏了一两银子,才让那位妈妈松开了一直抓着杨怀仁手臂的双手伸手去接。
在青楼里消费,能用得起银子的,都不是差钱的主。
更何况这两位,一进门什么事都还没干,连酒菜都没吃一口,光是为了寻个位子,便能使出一两银子当小费的,那肯定是土豪级别的。
妈妈笑得更欢畅了,嗓门也提高了两个八度。她只是扭头这么一扫,便看到了一个人少的台位。
“王老七,你自己别占着一个台位了,不如你换个位子和别人挤挤去。”
杨怀仁听到这个名字,便感叹今天的运气挺好,王老七果然在听雨楼,而且如今就在他面前。
结合老孙头介绍的王老七极具个人特色的样貌,杨怀仁果然也看清了他下巴上那个豆子大小的黑痦子,便确定了他找对了人。
只不过眼前这个汉子,身体瘫软地坐在一个宽敞的台位里,脸色难堪至极,若不是事先知道他只有三十岁,怕是说他五十多岁也不为过。
他整张面皮,像是被酒色掏空了一般,阴沉发暗,却又露出些惨白。
一个酒糟鼻子让人没法分辨是啊原本的长相便是如此,还是酒醉之下才让鼻头像个小丑一般红彤彤的好生逗趣。
面颊上的皮肤松弛的像是上了年岁的老人,眼神是宿醉之后的那种迷离,没有神采更找不到焦点,眼睛里的微微发红似乎已经沉着到了眼球之中。
乍一看王老七的样子,让杨怀仁和兰若心没法不失望,不过这也让杨怀仁感到越是这样的人,越应该挽救一下,毕竟像他一样的手艺精巧的匠人,毕竟不多了。
王老七没有站起身来,只是斜靠在软长椅上稍稍拧过了身子来,面对着冲着他嚷嚷的妈妈,翘起来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看了看妈妈身后的两个人,浑然没有半点要让座的意思。
“你个贪财的老杂肉,老子怎么说也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老子见天的光顾你家小姐儿们,你家早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