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吧,里边还等着你呢。”
张班头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先往大门口望了一眼,见燕之和苏三爷还站在那里,他苦着脸露出个笑模样来然后赶紧去了大堂。
没过一会儿,刘镜尘从大堂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韩伯贤和张班头。
“胭脂,你要告的事儿韩主簿已然处理了。”走到燕之面前,他停住脚步轻声说道:“让韩主簿与你说一说。”
“燕之姑娘,你看这样行不行,张世明这厮我这就给他收了监,多关他些日子!”韩主簿本来生的就斯文,如今他放缓了声音说话更显一团和气:“另一个,他砸了姑娘的铺子,该多少损失就让赔多少……”
“那可不行!”苏三爷打断了韩主簿的话插嘴道:“他砸了燕丫头的铺子,现在铺子得重修了,又是工又是料,这钱谁出?”
“当然是张世明出!”张班头赶紧说道:“这笔修缮的银子不用姑娘结,直接找我!”
“人家好端端的铺子,本来十六就得开门做生意了,现在弄成这样了,耽误的生意怎么算?”苏三爷又加上一句:“燕姑娘经营的不错,一个月怎么也得有二十两的进项!”
“这个也得他出。”张班头暗自摇头,心道:这次可是出了血本了……他娘的!苏瘸子真会添乱!
“胭脂,你看……”刘镜尘一直看着燕之的脸色,见他始终不说话,不禁问道:“可还有事情要说?”
“那个杂碎说了,等我收拾好了,他还会去砸,说我惹不起他……”燕之看着张班头轻声说道。
“他不敢!”张班头马上明白,燕之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于是他忙说道:“等他从牢里出来,在下就把他送回他爹娘身边去,他家在城外,以后绝不许他踏进南城半步!”
“那就先这样吧。”燕之淡淡的说道。
……
一行人从城南衙门出来,燕之看见候在路边的马车已然不见。
算算自己在里面耽搁得有一个多时辰,人家驭夫赶车走了,她也没啥可说的。
“胭脂,你去哪儿?”见她站在道边东张西望,刘镜尘柔声说道:“不如做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刘大人公务在身,您的马车小女子还是不坐了。”燕之知道他有话要和自己说,而她也有很多事要询问,但现在苏三爷就跟在身边,阿文还在早市等着自己,显然不是个说话的时候,她只得压下心里的疑问,等今后有了机会再说。
“我今日确实还有再去几处衙门……”刘镜尘也不多客气,只问道:“可否说个地址与我,以后好去寻你。”
“我的那间铺子就在南城外城的早市口,那里只有我一间铺子,所以并不难找。”燕之答道。
“我这几日没有一点空闲,东夷的使臣在这南城走失了,等我忙过这一阵定会去找你!”刘镜尘走近燕之轻声说道:“若是南城衙门不好好办差,你就告诉我。”
他把一面铁质的腰牌递给燕之:“凭着这个就能找到我。”
“嗯。”燕之伸手接了,见那上面正反都有字,正面写着‘都察院’三个字,背面写着两个字‘都事’。
与燕之道了别,又客气的对苏三爷点了点头,刘镜尘上了马车,带着两名护卫离去。
“三爷,没车了。”燕之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要知道要耽搁这么久,还不如让赶车的多等会儿呢。”
“事办了就不急了,走吧。”苏三爷说完已经提步朝前走去,燕之忙跟了过去。
“苏三爷怎么对这个姑娘这么好?不是动了歪心思吧……”南城衙门口,几个衙差还站在那里张望着。
“瞎说什么呢?那个姑娘可是要给他家苏冰当媳妇的!他能不护着?”韩伯贤拿了一张令牌出来塞给其中一名衙差:“赶紧把张世明给锁回来,关他小子到十五再放!”
“是!”衙差们一涌而出,骂骂咧咧地奔了张班头家:“这么冷的天,咱们哥儿几个还得出去办差,就凭这个,让他吃几天牢饭就不亏!”
……
“三爷,有几句话我必须得和您说说。”大雪过后,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积雪遮盖了裸露在外的一切脏乱的东西,放眼看去,世界分外清明。
“说吧。”苏三爷低头走路,眼睛只看自己脚前的一块地方。
燕之便把张班头方才对自己说的话又对苏三爷讲了一遍:“张班头是个小人,三爷您经常要出入南城衙门,这个人是什么货色,三爷您心里应该有个谱。”
苏三爷脸色难看的点点头:“两面三刀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三爷也不怕他!”
……
“关到十五就放了?”景行听完两个黑衣影卫一字不落的将今天的所见所闻禀报了之后,他冷笑一声:“还给苏冰当媳妇?”
他纤细的手指扣在书案上出‘笃笃’的轻响,思索了片刻之后,景行开口道:“十五,张世明一被放出来,就把他抓到兵部大牢去,别让他回家!”
“在大牢里,好好招待着……”
“是!”两个影卫同时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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