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天之后,景行告诉燕之,苏冰已经跟着太平局的车队去了大昭。
“就让他这么走了?”燕之把一杯凉茶放在了书案上。
乌兰地处高原,冬季漫长,夏季短暂且干燥少雨,外来的人们大多会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
燕之见家里的护卫们都有些上火征兆便特意煮了凉茶。
景行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下眉。
他常年服药,凉茶的味道让他很不喜欢。
“要不爷派人给他追回来,给他摆桌酒席送行?”景行从公文上抬起头来,笑嗤嗤地看着燕之。
“我不是那个意思。”燕之一怔,怕他多想,刻意地放缓了语气说道:“他从家里跑出来,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我这么一个朋友,他这一走又是上千里的路,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帮他准备准备?”
“让爷说?”景行放下笔盯着燕之,眼神直直的刀子似的:“让爷说男人和女人之间根本就做不成朋友。”
“……”燕之闭了嘴,在这个问题上她与景行是掰饬不清的。
“姓苏的小子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景行端起凉茶来才要喝,燕之伸手夺了过来:“别喝了,你满嘴酸味,喝什么也不能败火!”
“爷没有吃醋。”景行拉住了燕之的手凑过去喝了一口然后一咧嘴,看那意思真跟喝药似的。
有那么一瞬,燕之很想把凉茶泼那‘无赖’脸上:“看你那受罪的样儿,别喝了,赶紧松手!”
景行先把那杯凉茶拿了过来放在了燕之够不着的地方,然后抓着燕之的手腕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身前按到了自己的腿上:“夫人请上座。”
燕之放弃了挣扎,每次一坐在他的两条细腿上,她便要提心吊胆,唯恐自己稍一动作那两条腿的骨头就得断了。
“女人怎么想的,爷不知道。但爷是个男人,新苏的也是个男人,所以他想什么,爷最清楚。”景行把燕之的两条腿拢了,让她侧身坐在自己身上,这样说话的时候的两个人还能看见彼此的脸。
景行笑模笑样地看着燕之,而燕之则对着他怒目而视。
“男人喜欢女人,最终的目的就是……”景行忽然用肚子顶了下燕之,言简意赅的说道:“睡了她!”
燕之本来就是瞪着眼,听了这话她对着景行一扬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燕之除了吃惊还是吃惊,别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傻样儿!”景行看着眼前的俩大眼珠子不禁笑道:“爷从喜欢上你的那天开始就想睡你,经了多少年才睡上,爷不容易啊!”
“滚蛋!”燕之说了粗话,没见过有人能把不要脸的事说得这么天经地义的。
贤王爷就是一个这样的异类。
“你不爱听爷也得说。”景行依旧好脾气地说道:“男女有别,一阴一阳,如同一套锁钥匙,钥匙就得插到锁里,怎么做朋友?”
“!”燕之挠了挠头,她也挺纳闷儿,不明白他脑袋里的这套歪理邪说到底是怎么装进去的。
“爷说的在不在理?”景行问道。
“在理个屁!”扶着书案起了身,燕之径直朝着书房的门口走去:“照你这么说,男人只要与女人走得近一点就是没憋好屁?”
景行点头:“然也。”
“嗤!”燕之冷笑一声。
“胭脂。”景行叫住了她。
燕之回头:“干嘛?”
“爷想吃溜鱼片儿。”
他这几天服的药要忌口,荤腥全不能沾,每天只吃些素菜,景行觉着自己快要变成一头啃草的羊了。
燕之笑道:“馋了?”
“早就馋了。”景行笑得谄媚。
“小女子活到这般年纪,竟被王爷您几句话说得没了朋友,难过啊……”燕之回身一脚踏出了门外:“今儿我没心情下厨。”
“夫人!”景行赶紧又叫了一句:“你看看为夫都瘦了……”
书房外每日门神一样戳着的吴楚风不知去了何处,燕之转身对着景行眨眨眼,朝着卧房的方向一指:“王爷,咱们俩的交情都在那屋床上呢!”
“……”望着娘子如风摆柳般地故作风骚离去,景行摇头笑道:“唉,惯坏啦……”
……
晚饭时分,吴楚风伺候着贤王爷洗了手便出了屋。
饭菜碗筷已经在桌子上摆好,景行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几盘子菜慢慢皱起了眉头,真没有溜鱼片……
最后一道菜出锅,燕之亲自端了过来,一进屋就看见贤王爷对着一桌子饭菜在生气,她抿嘴儿一笑,把手里的盘子放在了景行跟前。
“哎呦!爷就想这口儿呢!”景行扬脸看向燕之时已然笑得灿烂:“有劳夫人了。”
他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一片鱼片来左手随在筷子底下托着喂向燕之:“张嘴,头一口先给夫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