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在凤仪的宴会上侃侃而谈,讲的都是她出京这一趟路上的所见所闻。
她讲的绘声绘色口感舌燥,而在座的诸位娘娘都是没出过远门的,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大家似乎都忘了吃喝。
直至燕之告辞离宫,解懿跟在刘皇后和解贵妃身后一起出门相送,她不着痕迹地往燕之方才坐的地方瞟了一眼,见那一桌子的菜肴竟是纹丝未动!
解懿低头一笑,全当没看见。
人言可畏,祸从口出。在这皇宫内院里想要活到寿终正寝就必须管住了自己的嘴。方才她姐姐就因为多说了一句话惹了贤王妃的怨气,平白得让人看了笑话,何苦来的……
站在凤仪宫的宫门前,解懿看着那个走得头也不回的女人抿了抿唇,心中泛着酸涩。
如今她依然活的洒脱,而自己却成了笼中鸟儿!
……
进宫前景行就对燕之叮嘱了一番,让她不要碰宫里的饮食。
上一世,燕之也看了几部狗血宫斗剧,看得时候她笑那些剧情狗血乱喷,真等她坐在了凤仪宫里之后,倒是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处处小心。
什么时候都如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既然当今皇帝心术不正,那皇宫内院对于燕之和景行来说就是龙潭虎穴。
“哎呦,心累!”上了自家的马车坐好,燕之长长的吐了口气。
“启禀王妃,方才有位小公公出来送信,说陛下留了王爷说话,让您先回府呢。”吴楚风在马车外说道。
撩了车窗上的帘子,燕之拧着眉往天上看了一眼,天色阴沉沉的,仍有零星的雪花飘落。
“说话多了伤气,他才好点,就不能过几天再说么……唉!”自言自语的一句,燕之对着外头吩咐道:“那咱们先回去吧。”
“是!”燕之的侍卫们齐声应了,羽走到吴楚风跟前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吴楚风神色不变眼睛却向燕之的马车望去。
“姑姑和他说什么了?”马车走了起来,燕之小声地问坐在门口的羽。
“姑姑把方才宫里的事儿和楚风说了说,让他去查查那个什么太医。”羽板着脸低声道:“姑姑也学过几天医术,可没听说过什么专断胎儿男女的大夫!听着都邪性,难不成有人想知道丫头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别说那个大夫邪性,我看宫里住着的女人也邪性。”燕之摇摇头:“一个个画的跟假人似得,一堆女人伺候一个男人……恶心!”
“这样的话公子也曾说过。”说起成子,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他说啊,甭管什么样的女子只要进了宫里头,最后都会心性大变,让人唏嘘。”
“我爹英明!”燕之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而后她忽然问道:“姑姑,我娘和我爹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都是缘分呐……”羽叹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柔和起来“公子当年周游列国,到了龟兹境内的一处乐坊,只在墙外听了夫人唱的曲子便念念不忘了。那是公子已是名满天下的乐圣,而夫人不过是乐坊里学唱的女子。”
“咳咳!”宫的咳嗽声骤然响起,羽赶紧住了口。
“我要听!”燕之起身弯着腰往羽身边走了几步,羽赶紧扶住了她:“又不听话!马车还走着呢,怎么就起来了!”
“姑姑接着说……”燕之对着车外笑道:“宫叔不许听了,您一咳嗽,姑姑都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