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时空的身份只是鬼城的九爷。我取名桃九不是因为我在桃家的排行,更不是一种暗示和谄媚。只是因为我是桃莫行养过九年的一个孩子。我跟这个桃家,没有亲情。甚至,根本没有关系。
想通了,忽然对国字脸觉得抱歉,觉得自己昨天真的矫情了。你又不是桃家真正的九少爷,摆的什么谱?肆意嚣张地打了人家的管家,还觉得自己委屈,还让人家给你跪在地上磕头?真是越活越拎不清了!
“二管家贵姓大名?”我弯下身去扶他,歉意地问。
大约我忽然太过和颜悦色,又把二管家给吓着了,他抬头茫然地看了我一眼,醒过神来赶忙一个头重重地磕下去:“奴才不敢当!奴才蒙家主恩典赐姓为桃,大老爷赐名守义,奴才叫桃守义!”
我知道他可能要把我当神经病了,可想通了就是想通了,我不能再欺负他。他不起来,我只好蹲下去看他的脸色:“昨晚我心情不好,伤到你了,对不住啊!”
他又茫然地看我,从他的眼神我就知道,我又猜对了,他开始往我是神经病的猜测上前进了。我干咳两声,从包袱里掏吧掏吧,挑挑拣拣摸出两粒我们鬼城特有的内伤药丸来,用一点命令的口气:“拿着。”
二管家如我所想,立刻茫然地拿着了。
“先吃一颗。”
二管家如我所想,一咬牙就咽下去了。
我放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正要说现在我不欠你的啦,桃守义突然猛烈地磕起头来:“奴才该死,奴才怎么死都心甘情愿!只求少爷在奴才死后千万要回府一趟!家主和老爷真的盼着您!”说完,一仰脖子就要把另一粒药丸也吞下去!
“我靠!”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我的药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再次茫然不知所措的桃守义,咬牙切齿地骂:“到底是哪个脑子进水的夯货选的你当管家!我操这是毒药吗?这是毒药吗?送你个人情你还不要,不要滚蛋!”
桃守义没滚蛋,这货是属于那种典型的“愚忠”。但显然很快他就体会到了自己吃下的药丸到底是多么好的东西。他开始显得雀跃起来,而我因为看出他不是为自己伤势好转而是因为我的态度软化而分外无语。
我忽然不奇怪梅娘为什么有那样的性情了。这个时代这样的家族,估计像梅娘和桃守义这样的忠仆比比皆是,反倒是我过于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