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娘,遇到你太好了。”萧浚笑,“你知不知道昭和妹妹在哪里?”
罗姑娘。
昭和妹妹。
罗素约恨得咬紧了后槽牙,明明她才是他的表妹,他却叫别人为妹妹,称呼她为罗姑娘。
“罗姑娘,你知不知道?”萧浚追问道。
罗素约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道:“心儿应该在踢毽子那儿,我陪七表哥过去吧。”
“有劳罗姑娘,这样我就不用找人带路了。”萧浚不疑有他,客气地笑道。
现在他们在的位置是离踢毽子的地方最远,罗素约又欺萧浚不认识路,带着他绕圈,遇到一些玩乐的小摊,她做出很想玩的模样。萧浚单纯简单,那知她是故作姿势,也不忍心拒绝,就陪她一起玩。
这样一来,两人到踢毽子的地方时,人都快散光了,那有姚心萝踪影。
“七表哥,对不起,都怪我太贪玩,耽误了时间,心儿已经离开了。”罗素约懊恼道。
“没关系,罗姑娘,你不必自责。”萧浚安抚她道。
“对不起,七表哥,我再陪你去别处找心儿吧,我一定帮你找到心儿。”罗素约低头道歉,唇边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诡笑。
“好,我们去别处找昭和妹妹,你别难过了,我没有怪你。”萧浚轻声道。
“七表哥,你真大度,谢谢你,不怪我。”罗素约微抬起脸,含羞带娇地瞥了他一眼。
两人边说边走,并没注意到鲁诗韵站在不远处,一切尽入她眼中、耳中。鲁诗韵看着远去的罗素约,微皱起了眉,连她都知道今年姚心萝并没有选择任何活动参加,罗素约怎么会不知道?罗素约为什么要骗七皇子?还是借着姚心萝的名头去骗七皇子。
鲁诗韵比姚心萝三个大了两岁,要比姚心萝三人考虑问题更深入一些,认定罗素约是起了不好的心思了。鲁诗韵沉吟片刻,决定把这事告诉姚心萝。
次日,鲁诗韵放学后,特意绕道去了梁国公府。姚心萝亦刚放学回来,听到禀报,愣了愣,鲁诗韵怎么会没提前知会一声,就过来?
鲁诗韵这么做,是有些失礼的。不过人已来了,又不是冤家对头,姚心萝不会不见她,道:“快请鲁姑娘进来。”
鲁诗韵手里拿着帕子,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走了进来,她身上还穿着学子服。姚心萝起身迎了上去,“去端杯西瓜蜜进来。”
姚心萝拉鲁诗韵坐下,给她猛扇了几个扇子,等她喝了半杯西瓜蜜,才笑道:“鲁姐姐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鲁诗韵拿过姚心萝手中的扇子,又用力地扇了几下道:“不是什么急事,是外面太阳太晒,你也知道我最受不了热,稍微动动,就满身是汗。”
“不是什么急事,你等凉爽些再来找我说也可以啊,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跑过来,这脸都晒红,你又不喜欢打伞遮阳。”姚心萝接过冬棚递来的扇子,轻轻扇出微风来。
“你让丫头们先出去。”鲁诗韵道。
姚心萝屏退婢女,笑道:“鲁姐姐的机密事可以说了。”
鲁诗韵压低声音,把端午节看到的事,说了出来。姚心萝手中的扇子停顿了一下,又动了起来,笑道:“谢谢鲁姐姐告诉我这件事。”
“心儿,我不是要挑拨你和她的关系,我看不得她的作派,你待人一向实诚,这个罗素约,她人大心也大了,你以后还远着她些,免得被她拿来作筏子。”鲁诗韵告诫她道。
“鲁姐姐的好意,我不会误会的。我不会给她机会,让她拿我作筏子的。”姚心萝笑道。
“你不误会就好。”鲁诗韵笑道。
鲁诗韵没有留太久,她没跟家里人说,就来了梁国公府,把事说了,她轻松了,得回去了。
“我让人去你家说一声就是,做什么非要顶着太阳走?你房里藏了什么大宝贝?要你回去守着。”姚心萝嗔怪地道。
“你别留我了,我拿了这么多东西回去,已沾大光了,改天见啊。”鲁诗韵笑道。
“鲁姐姐慢走。”姚心萝看鲁诗韵上了马车,转身往回走。
回到明珠院,姚心萝将冬柳叫了进来,“说吧,什么事?”
冬柳道:“晌午的时候,二姑老爷的信送了进来,他要续弦了。”
二姑太太姚淑贞病逝已有一年,二姑老爷邱守俛要娶填房,是很正常的事。因有邱恬予在,这门亲是不会断的,他娶继室应当要问梁国公府的意思,可这一年来,都没见他问过。更过份的是,他的嫡女住在梁国公府内,他不管不问,连年节礼都不曾送。
邱恬予因这事,哭过好几场。这会子要娶亲了,巴巴的来封信,什么意思?是依俗礼,知会一声,还是要把邱恬予接回去?
“娶得是哪家的姑娘?”姚心萝靠在榻上,淡定地问道。
“庆王府的万春郡君。”冬柳道。
姚心萝微愕,三年前,藩王依例进京,她见过那位万春郡君。那时她年纪虽小,但是对这位郡君印象深刻。也不知道庆王是个什么喜好,偏爱五大三粗的女子,万春郡君长得酷似生母,长得身材魁梧高大,浓眉大眼,嘴大唇厚。若不是穿着女装,十个人有十个人都会觉得她是男的。
万春郡君这副容貌,令男人退避三舍,养到今年,姚心萝屈指算了算,已二十三岁了。
“原来攀上高枝了,难怪。”姚心萝嘲讽地冷笑道。万春郡君是庶女,品级不高,但架不住人家的父亲是藩王,还是比较得圣宠的藩王,邱守俛也就不把梁国公府放在眼里了。
老国公虽然恼火,但看着哭得不能自制、几乎要晕厥过的邱恬予,长叹了口气,这都是冤孽啊。当年他并不看好邱守俛,是姚淑贞非嫁不可,以死相逼,还做出私奔的丑事来,他才不得不同意的。老国公觉得邱守俛品行不好,一直压着他在地方为官,不让他进迁。
“恬予,你别怕,外祖父让你三舅舅和二表哥陪你回去一趟,去见见你的继母。你要是想留在你父亲身边,你就留下,你若是还要回京都,就跟着你三舅舅他们回来,外祖父养得起你。”老国公沉声道。
“外祖父。”邱恬予跪下,朝着老国公用力地磕了头。她刚磕了一个头,就被韩氏扶了起来。
老国公闭上眼睛,摆摆手道:“不要磕头了,去吧,外祖父等着你回来。”
邱恬予离开,最高兴的人是祝爱莲,她又可以独占祝氏的宠爱,那些好东西又全是她一个人的了,她暗暗祈祷邱恬予永远都不要回来。
立夏后,天气就一天热过一天,五月初八,老鄂国公熬不住,撒手人寰,享年六十三岁。鄂国公府挂起了白幡,鄂国公以及他的两个儿子都得回家丁忧。
两家政见相左,来往不多,但死者为大,姚训铮带着子侄去鄂国公府吊唁。女眷们没去,就错过了一场好戏。
常珊在灵前晕倒,大夫一把脉,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未婚女子怀上了孩子,这事怎么样都是一桩丑闻。来吊唁的人多,瞒都瞒不住,很快各府都知道了。
丢了这么大的脸,鄂国公气得要打死常珊,常珊哭哭泣泣地供出了奸夫,“父亲,女儿不想的,是大姐,是大姐把我迷晕,送到二皇子的床上去的。”
此语一出,惊呆了鄂国公和甘氏。一个多月前,大女儿指名要常珊进二皇子府陪她。询问后,常元珍承认是她所为,因为她生女儿伤了身子,以后很难有孕,她要借腹生子。
这事错在常元珍,常珊和萧汯都是被她所害。鄂国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次日一顶小轿,将常珊送进了二皇子府。轿帘垂下,遮住了众人的目光,常珊脸上的哀伤变成了欢喜,她捂着嘴,无声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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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找双引号,找得我要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