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季苏菲和殷寒正坐在餐桌边吃早饭,梁胜就已经来了,并带来了一个并不让季苏菲意外的消息,却也让人的心情越的沉重起来。
“大佬!”梁胜看着季苏菲,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警察局来消息,苏美芬死了,昨天夜里自杀的,是把牙刷的末端磨得尖锐,刺入喉咙致死,现的时候已经没气的。”
殷寒看了一眼季苏菲,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问道:“警察局怎么说?”
“畏罪自杀!”梁胜的脸色很沉重,他知道季苏菲的心情一定很不好苏美芬对她来说,还是很特别的。
“大佬,要不要去看看?”梁胜问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何家柔的尸体不翼而飞,早上被现挂在季家的门外,季家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已经了消息,通知了亲友,说是要准备给何家柔办丧事了。”
季苏菲喝了一口热柠檬茶,这才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殷寒抬眸看了一眼季苏菲,那个唯一让她还能有一丝牵连的人终于也死了,季家算是彻底和季苏菲断了。
“走吧,我陪你去看看!”殷寒握住季苏菲的手,给了她一点安定的力量。
季苏菲浅笑,“我并不伤心,你不必担心我!”季苏菲起身,依旧穿上那件火红色的裘皮大衣,而殷寒也和昨日一样穿着银狐毛大衣,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场大雪过后,到处都是冰霜,一片雪白,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来的光线,映得天色越的明亮,竟是有几分刺眼。
警察局门外,苏家人此时正在大吵大闹,而苏美芬的尸体则是简单的放在一个担架上,蒙上一层白布,季苏菲坐在车里看着眼前这悲哀的一幕,人性就是如此的丑恶,或许这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不知道苏美芬如果泉下有知,是不是会可怜又可恨。
季苏菲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苏家人的闹剧,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给苏美芬讨个公道,所谓的公道就是,苏美芬无缘无故的死在了警察局,警察局必须要为此负责,案子没有判刑,苏美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说是畏罪自杀,他们可不相信。
警察局要怎么负责?无疑就是金钱上的补偿!
几个警员都有些鄙夷的看着苏家大吵大闹的人,苏美芬活着的时候,没见他们到狱中探望,如今死了,倒是想着利用她的尸体大做文章。
“快点把尸体抬走吧!再继续在这里闹事,我们就抓人了!”警察们终于没有耐心了。
“你们今天不给个交代,我们绝对不会走,要么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话的是苏家老太太,曾几何时,她也是疼爱季苏菲的外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变了,季苏菲看了一眼她身后站的一男一女,那是苏老太的儿子儿媳,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对不争气的儿子儿媳,才会在这里无理取闹的要弄点钱,为的也是给自家儿子以及孙子弄点钱。
苏家人也许不知道,苏美芬的灵魂此时此刻就在他们的身边徘徊着,只是他们彼此都看不到彼此,苏美芬就那么茫然的徘徊着,她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因为她是亡灵。
季苏菲和殷寒下了车,站在警察局门口,梁胜就陪在身后,警察局的人看到梁胜来了,都连忙上来打招呼,目光在看到季苏菲和殷寒的时候,都闪过惊艳,这样一对璧人,他们从来只能在电视里看到。
苏家人在看到这一对年轻男女出现的时候,都停止了闹腾了,只是僵硬的盯着季苏菲,许久苏老太才认出了季苏菲,“苏菲……你是苏菲……你终于回来了……你是来看你妈妈的吗?”
说这苏老太又呜咽的哭了出来,“你妈她命苦啊,你来晚了,她死了……被这些王八蛋给害死了……”
苏家的另外几个人就那么懵懵的看着季苏菲,尤其是她身边那个宛如天人一样的男子,而就是这样的日子里,季苏菲却穿着一件火红色的大衣,红的刺眼。
季苏菲没有蹲下身去看苏美芬,而是淡淡的说道:“你忘了,我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已经被她杀了,亲手杀死的。”
苏老太一顿,惊恐的看着季苏菲,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是季苏菲说出来的,只是错愕的看着季苏菲,“苏菲……你变了……你还在怪你妈妈吗?”
季苏菲摇头,“我昨天就已经去监狱看过她了,她告诉我,她出事以后,你们没有一个人管她,她向我忏悔,因为她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才会以死谢罪,你还不明白吗?”
警察们松了一口气,也听出季苏菲是在为他们辩白,要知道,寒社的人他们可得罪不起,也知道苏美芬是寒社关照了的。
“你胡说什么!”苏老太跳起来,指着季苏菲尖叫着,“你这个白眼狼,就算你不是她生的,可你小时候,也是我们养大的,你忘了,你小时候都是我照顾的……”
“我没有忘记,曾经我也觉得,我应该报答你们,因为不管怎么说,你们都照顾我、养育我了,可是后来……我觉得,该报答你们不应该是我!”季苏菲凉薄的分析道,“是苏美芬无能,作为一个母亲无法照顾自己的孩子,只能把孩子交给你们照顾,她无法尽责义务,便是欠了你们的,至于我……只需要记得她这个做母亲的曾经照顾了我,如果我不是她的女儿,你们会照顾我吗?”
季苏菲反问,又说道,“在你们知道何家柔才是你外孙女后,在何家柔回归后,你们可曾去想过我过得好不好,你也没有找过我,不是吗?”
苏老太被季苏菲的一通话反驳的无言以对,最后抹了抹眼泪,倒是一直不说话的苏家儿媳妇,也就是季苏菲曾经的舅妈上前问道:“苏菲,既然你记得你妈的恩情,你打算怎么报答她?”
“报答?”季苏菲冷笑,“你忘了,她也欠了我的,何家柔可是在我的亲生父母那里养尊处优的十六年,在得知真相后,还自私的想要隐瞒我,如果不是我设计让何家骏病危,何家怎么会站出来认我这个女儿?”
“一码事归一码事,而且这事儿,我们都不知情。”苏舅妈说道。
季苏菲眯起眼眸,“我知道,一码事归一码事,她如今死了,何家柔也死了,我理所当然的要站出来为她办丧礼,这些钱都由我出。”
“就这样?那你外公外婆怎么办?你妈妈死了,他们孤苦无依……”
“怎么会孤苦无依?不是还有你这个儿媳和他们的儿子吗?还有孙子,难道这些不是家人?即便苏美芬没死,该养老的也是你们。”
季苏菲不再和他们废话,而是让人安排灵车把苏美芬的尸体拉走,苏舅妈突然拦在尸体前面,“季苏菲,尸体你不可以拉走,你也说了,你不是她的女儿,你凭什么拉走她?要么你就承担起你做女儿的责任,可不能做一半,拉走她的尸体,也要尽孝你的外公外婆,我们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以后不能一个人独享荣华富贵!”
殷寒走到季苏菲的身边,看着眼前这个泼妇,却是轻蔑的笑道,“我们要带走的人,还没有谁能拦住的,何况一个尸体。”
季苏菲突然笑了,“好啊!尸体我可以不拉走,但是……她已经死了,是畏罪自杀,我手里可是有证据的,昨天我见过她,她已经承认了她是故意杀了何家柔,她已经活累了,你应该知道,畏罪自杀,没有承担法律的惩处,警察局没有追究已经是仁慈了,如果你们继续在这里闹事,警察局完全可以抓你们坐牢,但是……苏美芬的尸体必须火化,我会让人盯着你们,若是你们做不到,我不介意用特别的手段让你们也品尝一下生无可恋的滋味。”
苏舅妈明显是被季苏菲的话给吓到了,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苏舅舅也跑过来拉着苏舅妈站到一旁,刚才他就在观察,这个外甥女已经变了,变得凉薄冷血,根本不会是念旧情的人,绝对是说到做到,如果再阻拦下去,这苏美芬丧事费用就全都落在自己身上了,他可不想这么累。
苏美芬的尸体最终还是被季苏菲带走了,而她的丧礼并没有在苏家办,也不是在季苏菲的别墅办理的,而是另外租了一个房子专门为她办丧事。
这个房子面对着季建平住的地方,只要一下楼就能看到苏美芬办丧事的地方,何家柔的丧事,季家老宅不肯办,便是放在季建平和苏美芬离婚前的那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办了,也很简单,没有十分的隆重,象征性的摆个灵堂,连酒席都没有摆。
苏美芬无子送终,季苏菲就把灵堂设在季建平住的地方的对面,这样算是面对着何家柔的灵堂了,这也是苏美芬的心愿。
季林珑也来了,她自然是参加何家柔的丧礼,却在看到苏美芬的丧礼时候,还是停下脚步进去看看了,倒不是良心现,而是这个曾经的大伯母和自己女儿同时办丧事,出于好奇心,她也进去看看她的丧礼办得如何。
苏美芬的丧礼要比何家柔的正式太多,灵堂布置的很清雅,光滑的地板上,整齐的放着一排排的椅子,供来人休息观礼,有服务员专门端茶递水的送点心,有司仪主持。
周围站着统一穿黑服的男人,似乎是保镖,这架势倒有几分黑帮驾到的味道,四个角落里分别放着鲜花,这样的冬季,只有温室培育出来的鲜花才能如此的鲜艳欲滴,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布置。
苏家的亲友此时都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大气不敢出,大约是畏惧周围这些黑衣人的气势,谁都知道这次的丧礼并不是苏家人办的,而是一个已经和苏美芬没有关系的季苏菲办的。
看季苏菲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生活的很好,也财了,不少人动了心思想要和季苏菲交好,却没有机会和季苏菲攀谈。
季林珑走进灵堂,她的身边还有几个同学,也都是何家柔的同学,都是来参加何家柔丧礼的,顺道就陪着季林珑来看看何家柔母亲的丧礼。
季苏菲一身红妆素娆在这灵堂中显得十分的不和谐,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的存在,季林珑有些妒忌,妒忌季苏菲变得更漂亮了,也妒忌她身边还有一个完美的男子,如仙人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季苏菲!”季林珑脱口而问。
“季苏菲?她是季苏菲?”几个人在听到季林珑这么一说,都去仔细打量季苏菲,他们当中有好些个人都是季苏菲曾经的同学,季苏菲这个人在中考状元的传说后,就彻底从大家的视线中消失了,也离开了青市,却没想到会在今天这种场合见到她,而且她变得这么漂亮、时尚,和穿着厚重的羽绒服的他们,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季苏菲,真的是你啊?你什么回来的?真漂亮啊!”说话的是郑蓉蓉,季苏菲冷眼看着她,倒是差点忘了,当日刚重生归来的时候,郑蓉蓉和她的新同桌周兰是好朋友,也因此周兰拉着季苏菲和郑蓉蓉认识了,说三个人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当时季苏菲太过冷漠,并不理会周兰的话,周兰也不当回事,完全是自顾自的傻乐。
那时候,郑蓉蓉家中遇到麻烦,也是季苏菲出手帮忙,为她的父母安排了工作,后来的日子里,也渐渐的现,郑蓉蓉这个女生并不适合与自己做朋友,人品有问题,就连周兰有时候对她也会有微词了。
没想到郑蓉蓉现在和季林珑搞到一起去了,参加何家柔的丧礼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和季林珑还有何家柔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走近的?
季苏菲没有理会郑蓉蓉,而是凉薄的看着季林珑回答:“我办得丧事,我自然在这里!”
“哼,穿得这么红火,可看不出你有吊唁的诚意。”季林珑有些妒忌的说道。
“我没有诚意,难道你有诚意?”季苏菲眯起眼眸,季林珑抖了一下,想起之前在季苏菲的别墅里大闹,季苏菲开枪差点杀人的事情,洪安的腿可是被打残了一条,她现在想起来都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