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第五说:“那也不一定是不信。”
苏久兮说:“那是怎么样?”
卜凡说:“我知道了,没准心里有鬼。”
方煦还是不相信他叔叔有什么,不过北堂第五说这个往生阵是禁术,一旦被启动非同小可。
而且阵法被改造了,上面有奇怪的文/字,在启动之前,北堂第五也不能肯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改造。
尤其是方铭勋的生日宴将在几天之后,在赌船上举行,到时候什么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出席,上流社/会云集,这里也将变成/人口密集的区域,生日宴还在喷泉池周围举行,如果阵法一旦启动,后果不堪设想。
方煦越听越是心惊,瞬间心里也没了谱儿,但是他真的不知道,叔叔一向都是无/神/论者,突然弄这么一个干什么,他觉得很离奇。
卜凡想打听打听,这个往生池是什么时候建造起来的,方煦比较清楚,说:“这……大约也就是这两个月,以前的确有喷泉,不过不是则个样子,也比较小。”
这两个月?
赌船以前的确有喷泉,是选址的时候就有的,这艘赌船其实是一个小岛,方铭勋很多年/前有想法的时候,就让人去选址了,虽然他不信那些,但是很多做生意的人都信。
选址是他手下的人问了风水先生之后,才选在这里的,说这个泉眼非常好,好的无以复加,把赌场修建在这里,一定会财源广进。
方铭勋虽然不信,但是讨了个好彩头,就让人把赌船建造在这里了。
赌船刚刚建造的时候,方煦就来过这里,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喷泉池也没这么大,只是一个装饰而已。
卜凡觉得,应该去试试方铭勋的口风才行,但是方铭勋是大老板,平时很忙,不知道会不会招待他们,主要是刚才方铭勋还隐约对他们下达了“逐客令”,似乎不太欢迎他们驱邪。
这个事情只能落在方煦的肩膀上,但是方煦觉得有点不太好,毕竟方铭勋可是自己叔叔,让他去试探叔叔的口风,方煦又不怎么会骗人,简直压力山大。
最后北堂第五倒是想了一个好办法……
方铭勋听说北堂家的少爷来了赌船,肯定要出来照一面的。
其实北堂家在商圈里本身没什么地位,一直听说北堂家是一个很厉害的天师世家,在天师圈子里很有声望,但是大约二/十/年/前,突然就退了圈子,然后开始经商。
北堂家和商圈里很有声望的端木世家还有太叔家都有生意来往,而且还是沾亲带故,听说关系特别好。
小二/十/年的时间,瞬间崛起成了不可一世的望族,北堂家的资产已经非常庞大,咳嗽一声都能在商圈里震三震的类型。
北堂家的少爷突然来了赌船,而且还给方铭勋下了拜帖,方铭勋虽然没见过这个少爷,但是也绝对要给面子的。
正好要到晚餐时间,方铭勋就让人快速准备了一个小型晚宴,设在楼上的vip包间里,请北堂家的少爷过来坐一坐。
众人没想到北堂第五面子这么大只是递了拜帖,没有一个小时,方铭勋就主动联/系他们了。
正好大家都饿了,准备上楼去吃饭。
因为来了贵客,所以方铭勋准备的排场也不算小,很快就有人引着他们到了楼上,站在门外面迎接的就是安保部的经理,因为是北堂家的贵客,所以安保自然也要重点对待。
那个经理吃了一惊,盯着他们看了几秒,不过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北堂第五穿着本身就不俗,他的衣服都不是便宜货,不过之前以为他们顶着兰祠天师的身份,所以那个经理都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一看,顿时都吃了一惊,这是特别设计款的西装,不只是合身,而且非常昂贵。
经理赶紧客气得把他们引起包间里,方铭勋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高大,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个温柔的绅士。
方铭勋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看到他们虽然认出来了,但是完全没有像那个经理一样怔愣,而是很自然的走过去,笑着和北堂第五握手,说:“北堂先生能来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
方铭勋就好像不知道他们的另外一重身份一样,说:“请坐,请坐。”
众人都跟着北堂第五,坐下来,方铭勋这才也坐下来,笑着说:“没想到北堂先生会给面子过来,之前鄙人也寄过两次拜帖,但是都没什么消息。”
北堂第五只是淡淡的说:“之前还在读书,以学业为主,方先生不要见怪。”
众人都不是商圈里的人,没什么商业头脑,只好盯着自己眼前的一片地看,听着北堂第五对答如流的和方铭勋寒暄。
方铭勋说了几句话,就准备开餐了,服/务员纷纷走进来,把菜摆上,长条桌子,摆了满满一桌,各种山珍海味都有,尤其这里临海,而且都是大海鲜,不是那种小海鲜,各种名贵的海鲜都有,龙虾大的都要成精了。
卜凡一看到吃的,顿时眼睛就睁大了,不只是有海鲜,还有很多精美的小点心,马卡龙都要做出花儿来了。
卜凡弄了个避风塘炒蟹放在自己盘子里,不过蟹壳有点硬,而且他不会用工具,其他人都因为气氛很严肃正经,不怎么敢吃带壳子的菜,毕竟还要剥壳,弄一手就不好了。
不过卜凡和苏久兮不是,两个人看到好吃的,简直目光如炬,金光闪闪的。
卜凡吃着螃蟹,一看就是好螃蟹,蟹壳特别硬,工具在旁边,卜凡不怎么会用,拿起一个类似于小锤子的东西,“当当当!”使劲敲了三声,没有一个敲在蟹壳上,全都敲在了盘子上,动手能力简直差到了极点。
肖瑾然头疼不已,直看卜凡,感觉真是丢人。
坐在卜凡旁边的北堂第五本身在和方铭勋说话,一听到声音,立刻侧过头去,卜凡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默默的工具放下,有点可惜的看着自己盘子里根本打不开的大螃蟹钳子。
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北堂第五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卜凡的盘子直接端过来,然后拿起吃螃蟹的小工具,竟然亲手给他把蟹钳的壳子给掀开,然后挑出里面的肉,堆得跟小山一样,都剔好了之后,才还给卜凡,说:“小心点吃,小心有碎壳扎嘴。”
卜凡赶紧点了点头,满眼放光的盯着螃蟹肉,立刻用勺子一拨,全都挖起来一口塞/进嘴里。
北堂第五无奈得笑了一声,说:“小心,慢点。”
卜凡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蟹,顿时眼睛就亮了,北堂第五看到卜凡吃的一脸幸福,不由得又笑了一声,然后夹了一块炒蟹在自己的盘子里,慢慢给卜凡剥壳。
方铭勋看的有些吃惊,他和北堂第五说着话,这期间北堂第五自己都没有吃任何东西,最多喝一口酒,就是给卜凡剥壳,拨好了递给他,有的时候卜凡就就着他的手直接吃了,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方铭勋没忍住,笑着说:“这位是令弟?”
卜凡被点了名,差点被蟹肉噎着,赶紧伸着脖子把东西咽下去,然后喝了一口手边上的红酒,桌子上都是酒,没有饮料,所以卜凡也不敢多喝。
北堂第五倒是坦荡荡,笑着说:“不,我倒是有几个弟/弟。”
北堂第五在九泉狱主中排名第二,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七个弟/弟,兄弟九个人都是天地孕育的大鬼,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亲如手足。
北堂第五当时为了救卜凡,送他去转/世,消耗了自己的灵力,变成元婴自我修复,曾经把自己托付给了几个兄弟,不过没想到,几个兄弟都是活宝,争着抢着要做北堂第五的“便宜爹”,全都变成了北堂第五的养/父……
北堂第五想起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和这几个弟/弟算账,占了自己小二/十/年的便宜。
不过卜凡可不是北堂第五的弟/弟,北堂第五笑着说:“这是我爱人。”
卜凡“噗——”的一声,喝着红酒差点喷了,没想到北堂第五说的那么直接,顿时脸上就红了,心想这个红酒太上头了!
方铭勋只是笑了笑,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吃惊,不过多看了两眼卜凡,那眼神里,似乎有对北堂第五坦荡荡的一种歆羡。
方铭勋笑着说:“看起来,北堂先生还是个爽/快人。”
北堂第五挑了挑眉,说:“我不喜欢弄虚作假,尤其是在这方面上,没有必要隐瞒,也不想让卜凡受委屈。”
卜凡其实还挺感动的,北堂第五特别温柔,虽然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温柔……
卜凡刚才洒了一些红酒,就想要去洗手间,北堂第五说:“我陪着你?”
卜凡赶紧摇手说:“不用不用。”
肖瑾然说:“我正好也想去洗手间。”
他说着,叶一夏也站起来,三个人就一起出去了。
卜凡肖瑾然和叶一夏从包间出来,外面有侍者引着他们进了洗手间,就在旁边,非常方便,洗手间仍然很大,套着化妆间和休息间,还有一个吸烟室。
肖瑾然看着吸烟室,烟瘾又犯了,说:“我去抽个烟,你们等我一会儿。”
卜凡去擦自己的衣服,叶一夏就进了里面的隔间。
肖瑾然进了吸烟室,里面没有人,排风做的特别好,还有沙发杂/志,还有电视电脑,烟灰缸是金灿灿的,特别土豪气场。
肖瑾然坐下来,掏出口袋里的烟,叼在嘴唇上,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刚要点燃,打火机突然“嘭”一声就飞了起来,感觉差点爆/炸的样子。
肖瑾然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侍者站在门口。
那个侍者就是刚才引着他们进洗手间的侍者,他此时站在吸烟室的门口,手里拿着那只打火机,“啪嚓啪嚓”的一下一下的按着,笑眯眯的看着肖瑾然。
肖瑾然脑子里猛地一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步跨过来,拽住他的领子,说:“老崔?”
那个侍者身材高大,穿着白色的衬衫,套着黑色的马甲,带着黑色的领带,下面是黑色的西裤,还戴着白手套,看起来衣冠整齐,不过笑的痞里痞气的。
侍者的脸尚戴了面具,还用了障眼法,笑眯眯的看着肖瑾然,说:“刚才咱们打了照面,你都没忍住出来,看来我易容的挺成功。”
肖瑾然一听那声音,果然是老崔,气不打一处来,说:“你的电/话怎么一直关机?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全都是关机。”
老崔笑眯眯的说:“想我了?”
两个人离得很近,肖瑾然拽着老崔的衣领子,但是他没有老崔身材高,老崔一低头,这距离就似乎有点暧昧。
肖瑾然猛地想起他们的亲/吻,赶紧把手就松开了,说:“开什么玩笑。”
老崔笑着说:“我倒是挺想你的。”
肖瑾然瞪着老崔,说:“别想岔开话题。”
老崔说:“好好好,其实我前几天有点儿事情,正好在飞机上,所以就关了手/机。”
肖瑾然狐疑的看着他,反正不信他的话,老崔笑着说:“这么着急找我?”
肖瑾然冷笑一声,说:“我以为你要食言而肥,我是找你们的丞先生,你没忘了吧,之前那个赌约。”
老崔笑着说:“当然没有忘,这不是还有几天,你一定会见到丞先生的。”
肖瑾然想了想,突然皱眉说:“那天正好实方铭勋的生日宴。”
老崔没什么诚意的说:“是吗,那真巧。”
肖瑾然瞪着他,说:“你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老崔耸了耸肩膀,说:“没什么坏主意,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方铭勋这个人,应该不简单,你离他远一点。”
肖瑾然听他说方铭勋不简单,更加狐疑的看了看老崔,说:“你在这种地方,要做什么?”
老崔说:“自然有我要做的事情。”
说了等于没说,老崔看了看腕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一会儿让人发现,我的易容就白弄了。”
肖瑾然听他说的不清不楚,赶紧一步追上去,一把抓/住老崔,不让他离开,不过老崔只是轻笑一声。
外面有脚步声,“踏踏踏”的,是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似乎有人要过来了,肖瑾然不放开老崔。
老崔也没有太紧张,似乎不怕被揭/穿,他突然低下头来,一把搂住肖瑾然的腰,肖瑾然吓了一跳,被他搂在怀里,感觉自己的嘴唇猛地一下变的湿/濡,被老崔狠狠的含/住了。
肖瑾然吓得双/腿一颤,差点软在地上,毕竟每一次老崔的脸都不一样,那种视觉冲击真是太可怕了。
肖瑾然一软,老崔顺势将他放在沙发上,舌/尖在他嘴唇上一舔,笑着说:“多谢款待。”
他说着,挥了挥手,笑着走出了吸烟室。
肖瑾然瘫/软在沙发上,吓得面色又红又白的,恨得牙根直痒痒,结果一摸口袋,顿时想要爆粗口,他的香烟又被老崔顺走了!
卜凡擦好了衣服也去上了洗手间,反正肖瑾然还没出来,等他上了洗手间出来,叶一夏正好也出来,两个人往外走,就听到脚步声,正好看到了方铭勋的背影进了旁边的休息间。
卜凡和叶一夏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慢慢摸过去,靠近休息间的门。
休息间的门被“咔嚓”一声关上了,卜凡按了按,竟然还上锁了,反正很奇怪的样子。
卜凡和叶一夏都很好奇,这个方铭勋心里到底有没有鬼,那个叫秦莯的年轻人,他的死和方铭勋有没有关系。
卜凡立刻伸出手,在休息间的门上画了一个圈子,一瞬间,房间的门突然变成了透/明色,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就看到方铭勋站在休息间里面,他没有坐下来,更加诡异的是,方铭勋快速走到窗口,把所有窗户都关上,然后将所有窗帘全都放下来,休息间一下变成了一个密封的昏暗的环境。
紧跟着,方铭勋从口袋里竟然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上都是奇怪的花纹,方铭勋小心的打开了小盒子,小盒子里面竟然是一面小镜子。
方铭勋把小镜子取出来,捧在手上,那面镜子一面就是普通的镜子样子,另外一面则是用宝石一类的东西镶嵌着,看起来特别名贵。
更诡异但是,方铭勋双手捧着那面镜子,对着镜子在照自己,眼神非常专注,还带着一种探究,好像不放过自己脸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方铭勋的动作,一瞬间就让卜凡和叶一夏的后背全都冒出一股冷气,麻嗖嗖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