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恒一下子明白过来，但却又有点迷糊，这十几年来，陆为哪里给他过过一次生辰！

似乎看出陆恒在想什么，陆为哼了一声，冷冷道：“这是你十八岁生辰。”

察觉到自己语气过于冰冷，不由温和起来，道：“坐下来吃饭喝酒。”

“哦。”陆恒心里一暖，乖乖地应声坐下吃饭。

父子两人无声地吃着饭菜，陆为夹了个鸡腿到陆恒碗里，道：“不要多顾着吃饭，多吃点肉，看你瘦得都快成皮包骨头了。”

虽然是责怪的语气，但陆恒听着却万分的窝心，眼眶也湿润了，这种温馨的一家人吃饭，在自己的人生中完全没有体验过。

低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用筷子夹起鸡腿，啃了一口，这鸡肉吃起来比过去吃的要甜美得多。

这一顿胃口大开，不知不觉间，饭菜吃了大半，两壶小酒也快干了。

陆为脸色通红，两眼迷蒙，一看就是喝醉了的样子。

陆恒正想喊人把陆为送回房间休息，却不想露为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定定地看着自己，不一会，陆为眼里流出两道泪水，哭喊着道：“儿啊，我对不起你。”

声音悲戚，让陆恒的心为之一颤。

“当年你妈生了你后，死在产床上。”

“你知道吗？”

陆为斟了杯酒，一口喝干，指着自己的心脏道：“我爱你妈爱得刻骨铭心啊！她这一死，就让我这里空了个洞。”

狠狠地锤了下心脏，然后指着陆恒，愤恨道：“看着你就让我想起是你害死丽君，如果你没有出生的话，丽君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你妈。”

“昨天我梦到丽君了，她问我我们的儿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吃好穿好睡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讨到老婆？”

“我这心里痛得厉害，我愧疚啊！我突然发现我对不起丽君，也对不起你，这十几年来我就没好好照顾过你，你说我该如何回答丽君啊？我死后也没有面目下去见丽君。

“我这十几年来是怎么当爸爸的啊？”

说到这里，陆为哭得不成人样，陆恒也是心酸、心痛、甚至有种释然，各种的感觉混杂在一起，袭上心头，让他一杯酒一杯酒地喝下去，想把这种难受给压进肚子里。

他终于明白到自己为什么没有母亲，父亲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冷漠，也明白到母亲原来是因为自己而死的。

“哎，这十几年我都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对不起你！”

“我也不奢望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吃好穿好睡好，没有人欺负，讨到个好老婆，传宗接代，这样我就能厚着点脸下去见丽君了。”

“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要憋着，我想从今天起当一回爸爸！”

……

后面陆为说什么，陆恒听不清楚了，陆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看着陆为两鬓斑白的华发，陆恒突然感觉到父亲已经老了，心里酸酸的，那久已冰封的心开始缓慢跳动起来。

这一晚上，陆恒坐在客厅，喝酒一直喝到天亮，看着柔和的初生朝阳，陆恒内心一片宁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