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泽倒退两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南宫世修推开他,喝着酒踉跄走向新房,他忽然害怕自己,害怕自己适才一念荒唐。
推开新房的门,站在床畔,隔着珠帘见墨离歪躺在床上,双腿垂在床畔,该是害怕喜服褶皱,一只白皙的手还捏着裙裾,头上的大红盖头依旧遮住她美丽的脸庞。
桌上是半盏残酒,是墨离剩下的,他不知冉泽是怎么让她喝下这杯有了安眠作用的药酒。
黑眸落在桌上的合欢酒杯,端起另一盏,与墨离的酒杯碰碰,轻声说:“我会好好待你的。”
黑眸盈泪,仰脖喝下,大手拿起一旁的喜秤挑开盖头。
墨离动了动,南宫世修慌忙站起,躲在珠帘后。
半晌,见墨离并没有醒来,俊脸不由哂笑,心想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新郎官躲什么又怕什么?
重又坐下,看她半张脸埋在锦被,似乎寻找最温暖的地方,长眉微皱,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俯身,落在她的眼角,咸涩的味道,如他此时的心情。
拥着她,头埋在她温暖的怀里,小手不自觉拥住他,此时此刻,他倒像个受伤的小孩,在冰冷的世间寻找一丝温情。
相拥而眠,是他和她的另类洞房。
天色大亮,一缕温暖的阳光透过珠帘照在他脸上,黑眸倏然睁开,就看见面前凝脂白玉般的小脸,起身,却被她的小手抓住,轻轻呢喃:“不要走,不要走。”
转身继续睡着了。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梦,看她蜷缩在床里,他的心满是疼惜,忘记了深埋在内心的仇恨。
红婵站在门外,犹豫着该不该进来,按照规矩,今天王爷和小姐是要进宫谢恩的。
就在此时,南宫世修推门出来,吓得红婵慌忙跪下,磕头:“奴婢见过王爷。请王爷恕罪。”
按照规矩,她这个陪嫁丫头该做外间伺候王爷和小姐洞房的,可是昨天晚上,不知怎么就在后面的房间睡着了。
就在此时屋里一阵低唤:“红婵,红婵,是你吗?”
南宫世修沉声:“快进去伺候王妃。”
领命进了房间,墨离正拥着锦被坐在床上,面色惊慌,看见红婵进来,急急地问:“红婵,是你给我换了衣服?”
红婵忍不住掩口偷笑,窗外,南宫世修似乎有意,大声说:“冉泽,传我命令,王府上下俱有重赏。”
冉泽清脆的答应声还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噘起小嘴,心想半夜灌醉我,算什么英雄好汉,明眸落在左臂上的守宫砂,还在,这个王爷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一连三个晚上,她都在喝完燕窝后沉沉睡去,醒来时只穿了一件贴身肚兜。
她的新婚和春宵就这样结束了,三天后,南宫世修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
南宫世修恢复了在寰辕时期的常态,不是狎妓纵酒,就是纵奴行凶,一时间,弄的京城百姓怨声载道。
人前,冉泽也会劝谏,也只是招来南宫世修一阵羞辱和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