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也个极其命苦的女子,未满十岁爹娘就去世了。家里一个哥哥刚成年,还没娶到媳妇。翠莲担当了家里所有女人该干的活计,幸亏自己哥哥也很勤劳,下田忙起来时也从不抱怨地里活计繁重。
好不容易熬到了哥哥成了家,有个嫂子共同分担些家务。不曾想哥哥娶了个泼皮的母老虎回来,把翠莲当丫鬟般使唤。她嫂子也仗着自己娘家有点财力,便觉得自己是下嫁了,天天唠叨得自己是凤凰跌进了乌鸦窝里。
翠莲哥哥为人老实没主见,又娶了个媳妇颇有姿色,丈母娘家也经常接济他。为此他更不敢违背自己媳妇的意思了,平日里看见了自己妹子受了委屈也不闻不问的。
翠莲嫂子是个刻薄的人,见钱眼开的。看到别人跟着司徒媗确实把钱挣到了手,她也不在意翠莲的名声什么的就让翠莲跟着学织布。
虽然自己哥哥嫂子对自己不好,翠莲感恩自己从小也是由哥哥带大的,挣到的钱也都交到了家里,再说自己一个小姑娘有吃有喝就行了,也用不着银钱的。
司徒媗知道她在家里的情况,还劝她自己留着些。她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一文钱都不曾藏私。到如今,却被她嫂子这样说。
翠莲只管在屋里呜呜咽咽的哭着,不管她嫂子在院子里骂的多难听,她就是不敢出来。她嫂子看司徒媗拿着把柴刀拦在房门前,她也不敢胡乱闯。
扯着嗓子骂了一会儿也没力气了,哑着嗓子对司徒媗说:
“你别得意,敢管我家的事,早晚有你受的。”
说了这么一句,嘴里还低声骂骂咧咧的走出去了。
司徒媗立在院子半晌,没看到翠莲嫂子再返回来。就放下了柴刀,打起竹帘子进到屋里。
“这次你嫂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闹的这么厉害?”司徒媗问道。
“媗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如果是平时在家她心情不好,对我又打又骂的我也认了,可是这次她是准备要把我卖了。”翠莲抽噎这答道。
女子在家从父,嫁后从夫。翠莲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如果他哥哥对她有什么安排的话,她是不能反对的。
“你嫂子把你卖了的事情怎么被你知道的,她打算把你卖到哪去。”司徒媗又问。
“我嫂子说过几天就要把我嫁出去,今天上午才告诉我这事。”翠莲答。
翠莲跟司徒媗同龄,也不过才十三岁,还未及笄,怎么能嫁人呢。不过农村女子也有十二岁就出嫁,十三岁生子的也不稀奇。
“本来我听她说让我出嫁,我觉得很奇怪。她什么时候会为我打算了,肯定别有用心。她还说未来婆家聘礼都下了,婆家是县里极其有钱的人家。”翠莲继续说。
“你别急,慢慢说来。”司徒媗安慰着她。
“我不放心,就偷偷听了哥哥嫂嫂的谈话。原来他们打算把我给卖了,什么聘礼,分明是货款。听他们的意思,那家已经付了一半,等我到了,在结清余下的。”翠莲半天说不到正点上,司徒媗好不着急。
“他们到底要把你卖到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肯定不是好的地方,我跟我嫂子说我不嫁,她就拿着擀面杖死命的打我。你想,如果真要嫁给个体面的人家,她为什么打起我来也不顾及呢。不怕打伤了我,跟那家不好交代吗?”翠莲说。
“你什么都没弄明白呢,这些也都是你胡乱猜测的,先不要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司徒媗劝。
“虽然说咱们农家人出嫁没有那么隆重,那怎么着也要三媒六聘。为什么我嫂子昨个儿回了个娘家,就把我的亲事给定下了。她定是把我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