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佩虽不是爱嚼舌头的人,但是关于秦桃溪禁足一事,估计,她还是会告诉给朱锦堂知道,而且,还免不了夸张渲染一番。
沈月尘走后,孙文佩借着给朱锦堂端茶的机会,顺势坐在床边,身子软绵绵地,状似无骨的偎上了朱锦堂,然后,用故意放柔了的嗓音说道:“大爷,您不在家这段日子,婢妾总是吃不香睡不好的,日日夜夜惦记着您呢。”
朱锦堂心中微有怜意,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肩膀,抚了抚她软柔柔的身体之后,忽地想起了沈月尘那副瘦伶伶的身子骨,低头瞅了眼怀里的孙文佩,心里方才涌起的一丝丝怜意,顿时淡了几分。
如果,两两相比的话,沈月尘看起来似乎更加惦念自己才对,茶不思饭不想,人也瘦了……
…
因着家中子嗣不多,又偏年幼,朱老爷子和老太太平时一直都颇感冷清,这会,身边多了外孙女儿作伴,心里最是高兴不过。而阮琳珞又天生嘴甜的腻人,三言两语间,就把两位老人家说得眉开眼笑。
沈月尘虽是第一次见到阮琳珞,不禁也觉得她人如其名,心思玲珑剔透,一看就是个受众人疼爱长大,从未受过半分委屈的官家小姐。
朱老爷子和老太太素来有歇午觉的习惯,说说笑笑一阵之后,便有些疲倦,只让沈月尘带着阮琳珞去园子里逛逛,想来她们年纪相当,自然会有很多话可以说说笑笑,也免得她烦闷孤单。
沈月尘笑吟吟地带着阮琳珞去院子里品茶赏花,两个人相互投趣,一路有说有笑,倒也快活得很。
逛了一会儿之后,沈月尘怕累着了她,便找一处小亭子,让她坐下来喝喝茶,歇歇脚。
丫鬟们把茶点摆好之后,便悄悄地退到二人身后垂手静候。
阮琳珞美滋滋地品了口茶,舒爽地叹了一口气:“这茶真香。”
沈月尘听着,嘴角浮上笑意,也捧了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细细地品起了滋味。
许是太过高兴的缘故,阮琳珞一刻也不愿安静下来,只瞧着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又起身道:“嫂子,咱们摘几朵花来簪在头上可好?”
沈月尘听了,忙虚拦了她一把,温和道:“你喜欢哪朵,只管让丫鬟们去摘就是。仔细伤着了这双嫩嫩的小手。”
阮琳珞含笑应了,指着一朵开得艳丽丽的芍药,“我想要那朵,还有那朵,边上的那朵也要。”
沈月尘抬一抬手,示意丫鬟们摘来给她。
阮琳珞接过花来,低头嗅了嗅,抬手就想簪到自己的头上去。
沈月尘忙起身道:“来,我给妹妹簪上。”
阮琳珞闻言一喜,忙坐直了身子,只把花交到她的手里。
沈月尘轻轻掐掉绿叶,把芍药花轻轻地簪在她的头上,满意地点点头道:“恩,好看极了。”
阮琳珞脸上微微一红,不禁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出来。
沈月尘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含笑道:“好茶配好景,鲜花配美人。今儿托了妹妹的福,我是既饱了口福,也饱了眼福啊。”
“嫂子……”她的小脸涨得更红了,只歪着头冲着她笑,道:“嫂子惯会拿我取笑的,回头我一定要到外婆跟前告状去。”
沈月尘拉着她的手,笑着说:“好妹妹,饶了我这一遭的。我哪里会取笑你,明明是稀罕还稀罕不过来呢。”
阮琳珞笑着朝沈月尘眨了眨眼睛:“嫂子稀罕琳珞,琳珞也稀罕嫂子。我家中兄弟多,姐妹少,不亲不近,平时连个可以说话玩耍的人都没有,孤单极了。如今来了这里,有嫂子给我作伴,往后我再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沈月尘闻言,不知为何心中微微一动。
突然间,想到了想起之前在沈家……她也是个没伴的,身边虽有适龄的姐妹,却是面和心不合,疏远得很,何尝不是和她一样的孤单……
沈月尘笑着看了她一眼,温和地说:“好妹妹,你放心。只要你在这里一日,我就陪着你一日。你有什么想玩想吃的,只管告诉我就是。”
阮琳珞微微颌,笑着唤了一声“好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