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吕大石临走时,眼光那么怨毒,狠恨恶,樱桃又怎么会没看见?
从岳富家出来,棉桃和樱桃刚进自己家院子,就见杨桃几个欢喜的迎了上来。杨桃满脸带笑:“咋样?妥了么?真的是那欠条儿被动了手脚?”
“是动了的。原本八钱银子叫他改成了八两。我给了他八钱银子,把欠条儿拿回来,刚才大伯家时就直接烧掉了。”没等杨桃几个高兴,棉桃又紧接着道:“不过咱们也别高兴太早,我看这个吕大石,不像个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啊?那他还能咋样?”杨桃对于新盖的砖墙院子很是信任,安全感十足。
“就怕晚上来闹。”棉桃微蹙着眉,一边思索着:“咱们今晚可得小心防范着些。”
三姐这脑袋瓜子到底是不是人长的呢?樱桃有些吃惊,竟然连这个也看得出来?不过也正好,她正愁着这事该怎么跟几个姐姐说呢。三姐即然说出来,也就省得解释一番了。因为三姐的话向来管用,姐姐们也是十足相信的。
不过棉桃终究只是个刚满十三岁的乡下女娃娃,虽然会看人眼色,又猜到吕大石可能会来找麻烦,却也是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办。难道还得让岳富今晚睡自己家?不说没有地方睡,就算挤的下,万一那吕大石知道岳富在这,人家不来了咋办?总不能叫岳富一直在这儿护着姐妹几个吧?
“咋……个防范?”棉桃没主意,杨桃自然更没主意,有些心惊的望着棉桃。家里姐妹五个清一色的女眷,若是进个贼,哪能拼得过?
“我……我也得想想。”棉桃向来是家里的主心骨,这种时候她又不能说不知道,只好这么应付了一句,蹙眉沉思起来。
“防贼,我倒是有法子。”樱桃搬出个幌子来:“我上次在北户村见过那么一户人家,家里也是娘儿几个全是女子,她家那院子,啧啧啧,身手再好的贼人也进不去!!”
“咋个弄法?你快说说。”杨桃像是抓住救命草,上前捉住樱桃的两边胳膊。
樱桃把胳膊从大姐手里解救出来,笑道:“大姐别急,这法子肯定管用。咱们今晚只要关好了大门,再顶两根粗木就没事。现在,趁着天黑前,咱们只要尽多的弄些竹子来,还有泥巴,再去借条梯子来。”
姐妹几个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樱桃又去隔壁喊了文河文海过来帮忙,把砍回来的竹子片成竹蔑,然后再断成一片片的,约摸一寸一片,其中一端再削成尖头的,排起来,一片挨一片的用泥巴糊在大墙头上。
这是现代人很普遍的一种平房用于防贼的方式,不过一般用的是玻璃渣,而且也不是用泥巴,而是用水泥。不过古代资源有限,就只能这样了。
家里姐妹众多,文河文海帮着把竹子片成竹蔑,姐妹几个就把竹蔑做成樱桃形容的那种小竹片子,约摸小半个时辰的工夫,地上的竹片子就有一堆了。
然后和泥巴,糊墙,都是文河文海踩着梯子做的。
做完这些,樱桃又跟棉桃把剩下的竹尖子一片一片扎在墙下的泥地上,扎完之后,又让杨桃翻出家里捉鸭时缝起来的大渔网,伸开来,放在堂屋正央,准备姐妹们睡前把它撑在主屋屋门里头的门框子上头。
还剩了一些竹子,让米桃全做成了竹棍儿,一共四条,姐妹几个一人一条,核桃太小了,不用算。
文海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杨儿,要不我今晚在这头睡一宿?万一折腾了半天这些东西防不住,你们几个小姐妹哪拼得过一个大男人?”
杨桃摇头道:“文海哥,家里没有地方给你睡。再说,他来不来,也是我们猜的,万一不来,岂不是叫你白跑一趟?”
“没地方那算个什么事儿?”文海豪爽拍拍胸脯:“我打个铺盖卷儿,睡在堂屋的地上就成!!”
“那怎么能成哩?”棉桃也摇头否定道:“这天寒地冻的,哪敢叫你睡地上?别回头那人没来,不但叫你白躺了一晚上的冷地,万一再染了风寒咋办?文河哥这眼看着就要迎亲了,你可是他的得力帮手,这时候哪敢出小差错?”
文海刚要反驳,棉桃又接着道:“再说,咱们折腾的这些东西,虽不知能不能防住了,但却不会一点作用也没有。就算防不住人,出一点小动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我们晚上睡觉时也警醒些,一有动静就起来,若是应付不了,就立马喊你们,离这么近,两步就跑来了,这样还怕什么?”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麻。我就这么几个妹妹,丽珍丽霞不讨人喜,我最疼的还是你们了。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处于危险之中?我就在这睡一晚,被子垫的厚一些,哪还能染上风寒?”文海倔着,蹲在地上不肯起来。
“你家有几床被子我还能不知道?你把被子都拿来垫地上,文河哥盖什么?”棉桃上前去拉文海:“总不能叫文河哥也陪你睡地上吧?他马上要迎亲了,难道要叫新郎官拖着鼻涕去迎咱们的大嫂?好哥哥,你就赶紧起来吧,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定不会有事的。”